; 陶成章憨厚的一笑:“杀你三哥的子弹,清狗还没造出来呢!想当年,满清江山一统的时候,十八行省贴满了悬赏抓我的告示,三哥都能从南到北来去自如,何况现在鞑子已经日薄西山了!”
柴东亮叹了口气道:“三哥,不怕鞑子的明枪,就怕同志的暗箭!”
陶成章脸色一沉:“兄弟,不是哥哥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满脑子的阴谋诡计?革命同志之间理念不同可以开诚布公的讲明白,哪怕争个面红耳赤也无妨!但是怎么可以如此贬低同志的品行呢?革命党人多的是抛头颅洒热血的好汉,我还真没见过背后朝同志开枪的奸贼!”
柴东亮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大敌当前革命党自然可以不分派别同心戮力,但是形势略有好转,就立刻开始争权夺利,彼此争斗不已。
但是这些事情,说出来陶成章也不会信,不仅仅是因为尚未发生,而是因为陶成章的性格过于豪侠,他本能的把所有致力于反清的同志都当做徐锡麟、秋瑾一般的英豪,而忽略了人性的纯良会被权力、利益这些东西腐蚀!
柴东亮没滋没味的吃了顿大伙房的饭菜,吃了两口就丢下了,陶成章倒是一口气连吃了两大碗糙米饭,见柴东亮饭碗里还有大半碗没吃,也不嫌埋汰把剩饭也吃了个干净。
陶成章吃完饭,嘴一抹笑着道:“兄弟,三哥要走了,咱们改日在南京相见吧!”
柴东亮一惊:“这么快就走?”
陶成章笑道:“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们兄弟还有相见的时候,三哥看见你就觉得对脾气,等革命胜利了,天下太平了,你就和哥哥一起去教书吧!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教书的材料!”
柴东亮苦笑无语,他还记得这个茬呢!
“我和虞洽卿约好了,要去苏州游说程德全出兵助战,好了,兄弟你保重!”说罢,陶成章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了。
柴东亮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么一个在历史中鼎鼎大名的人物,居然就这么孤身一人简单的离开了?
“三哥!”柴东亮叫住了他。
陶成章笑道:“还有事儿?”
柴东亮牵过自己坐骑的河曲健马:“宝马送壮士!三哥,这可是匹好马!”然后又掏出打璜金怀表递了过去:“这个三哥你也带上,打仗用的着!”
陶成章也不客气,接过来看了看笑着道:“要是哪天再没饭吃了,这块金表还能换几坛子好酒!”
柴东亮感觉自己眼睛有些湿润,这还是此生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被人占便宜,勉强笑道:“三哥,你还是跟水师一起走吧,现在兵荒马乱坐兵船走安全些!”
陶成章哈哈大笑,一个漂亮的骗腿翻身上马,勒住丝缰回头冲柴东亮笑道:“放心吧兄弟,这世上打死你三哥的子弹,还没造成来呢!”
“驾!”
陶成章扬手一鞭,白马希律律一声暴叫,一骑绝尘飘然而去。
这么一个性格豪侠的英雄从视线中消失,一贯很少动感情的柴东亮也不禁心中激荡,暗道一声:三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