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云双回眸,那人便立在自己身后不远处,黛蓝色的文官服随着微风轻摆,朗润的气度即便是在炎炎烈日下,仍是一道惬意的风景。
此情此景倒是像极了与卓印清初见那日,俞云双有一瞬间的恍惚,待她回过神来,那人已然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躬身长揖:“长公主。”
俞云双负手而立,只静静打量着他,见到他起身了,才开口道:“原来竟然是卓世子。”
眼前之人,便是卓印清的二弟,怀安公爵位的继承人卓印泽。
卓印泽笑了笑:“臣方才唤了长公主几声,只是长公主似是在想事情,没有听到。”
俞云双环视四周,此处距离奉天殿已有一段距离,不知道卓印泽是从何处来的,遂也不接他的话茬,只是点了点头道:“不知卓世子唤住本宫,所谓何事?”
“倒也没什么要事。”卓印泽声音琅然道,“就是许久没有见到家兄,想向长公主打听一下家兄的近况。”
“世子若是想知道驸马的消息,直接去长公主府探访他便是,哪里需要在这里将本宫拦住了来问?”正午的阳光耀目,俞云双被刺得眯了眯眼,“宫中人多眼杂,世子难道不怕此刻的事情被有心人捅到今上那里去,平白招了他的猜忌?”
卓印泽脚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向着侧旁移了移,为她挡了阳光,无所谓道:“今上猜忌的人太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你倒是真敢说。”俞云双道。
既然他自己表明了不在意,俞云双倒是真的没什么好挤兑的了。明人不说暗话,俞云双直截了当道:“世子有什么事还是直说罢。”
卓印泽顿了顿:“上元那夜……在城东的九曲桥……”
上元那夜俞云双被季太妃宣入宫中过节,在回府的路上遇见尚书令季正元之女季盈夜奔于他。此事至今已经过了半年光景,俞云双也没有料到他竟然会现在将它拿出来说。
见他说一半留一半,似是在等她忆起此事,俞云双口吻淡淡道:“若只是这件事,那你不必担心,本宫是不会与他人说的。”
卓印泽却摆手道:“臣并不是这个意思。若是长公主要说出去,这事早就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何必等到现在?臣今日来找长公主,只是想请长公主在得空之时,替我去看看阿盈。”
说到季盈,卓印泽眼帘微垂,浓密睫毛盖下,瞳色看起来十分黯淡:“那日我无法抛下一切带她走,已是对她最大的亏欠。如今她为皇妃,我为君臣,按理说我不应再与她有任何交集,只是当我听闻她近日与窦后频繁摩擦,心中实在放心不下。长公主也算是看着她长大,应当知道她生性纯善,即便有季尚书令的栽培,仍无法与窦后相抗衡,禁中险恶,风起云涌的程度不亚于前庭,与其让她被窦后一步一步从高处拉下,不若一开始就偏安一隅,还能少树一些敌。”
那日卓印泽狠下心来将季盈留在九曲桥,今日却能放下身段,冒着被今上猜忌的危险请求俞云双帮他劝说季盈,倒不知该说他是无情还是深情。
“许是卓世子误会了,本宫并不是一个爱沾惹是非的人。当初本宫肯帮季盈的忙,将她送去九曲桥与你相见,也只是闲来无聊想要看看这出戏如何收场罢了。本宫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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