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活活累死?”
卫飞扬与杨致相视一笑:“三哥说的没错,大哥想必早已料到,你这个宰辅重臣只怕是干不长了。”
徐文瀚毫无顾忌的直言道:“在新的太子册立之前,皇上有陈文远、王雨农两位老臣压阵,有周挺掌兵,宁王与康王两位皇子卸甲待任,任谁都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样也好,皇上从关中巨贾豪族那一头狠敲一笔。秦氏便可喘口气,二弟近年内想必不用那么四处奔忙了。三弟不日就任海关总督。亦是远离了是非之地。四弟年纪尚小,闭门读书习武。修身养性,乃是求之不得。愚兄若不有意倦怠政事,皇上降黜焉能有借口?”
杨致笑道:“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啊!听你的意思,似乎宁王入阁已成定局,康王出任长安府尹已是板上钉钉?难怪田祖德那个老混蛋被赶出朝廷以后,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的位置一直空在那里,敢情是给蒋弼留着的呀!”
徐文瀚平静的道:“三弟,我与你在秦府初见皇上之后,我便断言。皇上体胖多劳,恐难长寿。经太子谋逆一事,皇上是因储位未定而在勉力支撑。我敢说此节皇上亦是心如明镜,已经在着手铺排后路了。考究两位皇子署理政务,已是势在必行。朝中文武重臣,年老者留任,以稳定朝局。年轻者降黜,以为保护,留与新君用。此二者。皆是圣虑深远之举。”
“蒋弼正当盛年,本是当世大儒,学识渊博而不迂腐死板,胜任翰林院掌院大学士也是实至名归。日后少不得名列宰辅。愚兄的最好去处,莫过于去翰林院国史馆修书了。静心读书治学,不涉朝堂争斗。此亦愚兄所愿尔!”
抿了一口茶,盯着杨致正色道:“倒是三弟你。出京赴任之后便需时时、处处、事事小心了!愚兄曾记得,你不愿效孟德、仲达之故事。当然。这也是当今皇上赏识你的重要原因之一。你向来见事长远,且想想看,若非情势所然,有哪位皇帝能容得下你这样的臣子?”
非有交心换命的交情,心机深沉的徐文瀚断然不会说出这番言语。这番言语堪称大逆不道,也明显超出了卫飞扬受过的教育观念范畴。或许,这番话根本就是徐文瀚有意说给卫飞扬听的?
杨致深邃的注视了徐文瀚半晌:这位义兄心怀天下,胸有大志,确然不假。但若说他只是一个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读书人,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位仁兄骨子里压根就是不安分的人!待价而沽,择机待变,具有极强的自我保护意识……,古之陈平亦不过如此吧?
若说当初结拜的兄弟四人铁了心的忠于大夏,只不过是至今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卫飞扬或还心有挣扎摇摆不定,徐文瀚、秦空云、杨致则是很难靠得住的。
三人沉默片刻,卫飞扬突然笑道:“若是康王出任长安府尹,小弟敢说长安城内不只是豪门权贵,恐怕连泼皮地痞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了!”
“那是自然。”徐文瀚点头附和道:“如今连瞎子都知道,两位皇子卯足了劲儿争夺储君之位。宁王入阁虽在中枢,康王却谋皇上当年龙潜之时的旧职,也算旗鼓相当。二位皇子各有班底,都已统兵征战多年,在人头滚滚中成就的声名,绝非心慈手软之人。又都急于建功取悦皇上,必然如此。”
杨致沉吟片刻,摇头道:“宁王镇守的襄阳、随州乃富庶之地,康王幽州、蓟州又隔绝了北燕通往大夏、南唐的陆上商道,两位王爷应该都是家资巨万、富得流油。皇帝为了培养一位他中意的储君,不惜与周边诸国休兵罢战。那么下一步就是裁撤地方府兵,加派官吏加强、维护地方统治,关注国计民生,减免税赋收买人心。”
“皇帝的当务之急,是对外求安,对内求稳。在三五年内想要做到这一切,需要大把大把的银子。敲诈关中豪族,逼迫秦氏纳银充实国库,命我设立海关征收商税,短时间内都是杯水车薪,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徐文瀚皱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杨致冷冷道:“两位皇子如果看不到这一点,谁都没戏。所谓家国天下,连天下都是你家的,将来坐上了皇位,整个天下都是你的,还像个守财奴似的,死死抱着几个私财不放,这样心胸狭窄的蠢货也配当皇帝?考究政绩?能力?真正有大能力的人,必然有大心胸!”
毫不犹豫的起身告辞道:“我要去秦府走一趟。不管二哥在不在,我都要卖给秦公一个消息,讹他几个银子。”
徐文瀚跟着起身问道:“……消息?什么消息?”
杨致大笑道:“武威大将军耿进正率数十万大军驻扎在南唐与吴越边境,吴越已成口中之食。皇帝急需用钱,又不想让周边诸国看出已无心对外用兵。对近年以来的大夏来说,来钱最快的方式,莫过于抢劫。抢劫来钱最快的方式,莫过于把富庶小国的国库抢过来!震慑诸国,充盈国库,一箭双雕啊!”
“只要把吴越的国库整个运来长安,皇帝什么事都可以有条不紊的慢慢玩了。我说皇帝怎么好像不怎么急呢!这不是天大的商机是什么?说了你们也不懂。我相信,秦公一定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