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派秦用潜伏在此接应皇帝。由此可见,秦用必定拥有一身强悍的本事,否则秦公也不会千挑万选,预选他为皇帝的贴身保镖。
“遵旨。”杨致也不惺惺作态,利索的领命而去。柴房位于杂货铺后院,与东市街巷仅有一墙之隔,斑驳的旧灰墙安有一扇后门。为免提前曝露皇帝形迹,杨致轻如狸猫般了房舍。市中巡街兵丁全副武装如临大敌,果然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杨致往相反方向潜行了十余丈,这才跃身下地。
登时十余个兵丁呛啷拔刀一拥围,为首的小校前喝道:“周大将军有令,今夜全城宵禁,业已鸣锣通告多时,谁人如此大胆?趁夜翻墙出舍意欲何为?”
杨致昂然笑道:“是我,大夏钦封一等飞虎侯杨致。周大将军的军令再大,却难管得了我!东市是何人领兵主事?赶紧唤来见我!”
“飞虎侯?你是飞虎侯?”为首小校将信将疑的道:“你说你是就是啊?在这等着!待我前去禀报。”
不到盏茶时分,便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将佐领着一队军士匆匆赶来。就着火把的光亮近前注视杨致半晌,纳头拜道:“小人严方乃周大将军直属骁骑营麾下都尉,参见侯爷!小人在年的禁军将领选拔中,曾有幸与侯爷照面交手,是以识得侯爷面目。”
听名叫严方的领兵都尉这么一说,杨致看他确有几分眼熟:“是吗?严都尉不必多礼。周大将军是否另有军令与你?”
严方起身稍一犹豫,谨慎的屏退左右,低声道:“侯爷,请借一步说话。——大将军密令,命小人率两千铁甲军士入驻东市,非面见大将军亲笔手军令,不得擅离半步。等到寅时面见皇约定用印手谕,则一切奉旨是从。请恕小人斗胆相问,侯爷可是奉旨而来?”
杨致取出金牌一亮,笑道:“你且看仔细了,我这御赐金牌可抵得圣旨么?”
杨致持有御赐金牌已是人尽皆知,严方不敢大意,凑近看清了金牌“如朕亲临”这四个字,又赶紧叩首跪拜。杨致敛起笑容,低喝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你随我来!”
严方当即传令部下军士加强警戒,继而紧随杨致其后。杨致将严方带到杂货铺柴房门外,轻咳两声含糊禀道:“老爷,我把领兵都尉严方带来了。”
“好!”只听皇帝激动的应道:“秦用,燃起火烛。致儿,带他进来见朕!”
皇帝毫不避忌的亮明身份,看来是担心太子借宫中的替身以假乱真,打算高调亮相了。都尉一级的中下级军官,平时绝无资格面见皇帝,能受皇帝亲遣的机会更是千载难逢,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严方登时如遭雷击,结结巴巴的道:“皇!侯爷,你是说……屋里的人是皇?小人这不是在做梦?”
杨致苦笑道:“如假包换。你小子祖积德,今日中了头彩了!还不随我进屋见驾?”
严方一进屋便对皇帝扑通跪倒,磕了无数响头。到了这个时候,皇帝又找回了平时几分威严的感觉,安然受礼之后,问道:“你叫严方?朕记下了。好生用命,朕对有功之臣从不吝啬封赏。严方,长安城内现下是何局面?如实奏来!”
“启禀皇,前日周大将军以皇授其先斩后奏的密旨为凭,密召我等进府议事。大将军于昨日黄昏时分赶往禁军大营骤然登位视事,点选了三万兵马,宣布实行全城宵禁。命耿超将军领兵一万五千接掌长安城防,命骁骑将军王文广领兵八千围守皇宫大内,命都尉韦志高领兵两千巡视全城,命都尉张安领兵三千看守各处王公大臣府邸,命小人领兵两千入驻东市随机待命。”
换而言之,若是周挺猛虎洗面的部署均已十足到位,等于长安业已重归皇帝严密控制之下。以卫肃为首的太子一党众臣,此刻应已失却人身自由。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至理名言啊!
皇帝满意的问道:“大将军登位视事点兵中途,可有其他变故?”
“周大将军登位升帐之后,当众宣读了皇御驾亲征之前授予先斩后奏之权的密旨,并在禁军大营设下香案供奉其,而后才点兵发令。周大将军昨日颁下的第一道军令,便是声明敢有违令者,立杀无赦!张天行将军以及还有两位骁骑、先锋将军质疑不从,提请奏陈太子与太尉大人之后再行定夺,被大将军厉斥驳回。两位骁骑、先锋将军当场押赴大营校场斩首示众,张天行将军被绑缚辕门外重责五十军棍,就地关押。小人因大将军另有密令,所以走在最后。于昨夜亥时领兵出营,往东市一路走来,沿途并未见有太大乱像。据小人大胆推测,其余几路兵马在各处推进应该还算顺利。”
貌似憨厚的周挺玩起杀鸡给猴看的这一套来,居然也是眼睛都不眨!皇帝默然半晌,长叹一声道:“你纵不说姓名,朕也知道那两位骁骑、先锋将军是谁了。都是朕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才,他们未必就该死啊!”
决然起身道:“致儿,咱们走!”
“皇,咱们……现在您打算去哪儿?”
皇帝泛起一脸阴狠的笑意:“跳梁小丑,怎堪王者一击?咱们还能去哪儿?迟则生变,即刻赶去与骁骑将军王文广会合,朕要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