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咬着牙关,死活没有叫出援兵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上城头的鞑靼士兵还不够多,现在还不能真正的把这些鞑靼人一网打尽。
士兵们没有怨言的拼杀着,胆小的在等待一声命令,胆大的则认为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和读书人不同,他们这些被人看不起的丘八要想真正成为人上人,就必须得沙场染血,踩着无数袍泽兄弟的白骨往上爬。
百战不死,成为老卒,老卒百战,然后才能成为将军。
他们不是将门之后,他们只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苦哈哈的丘八。有的人一辈子都离不开边疆,有的人甚至子子孙孙都要在边疆守卫大明的每一寸国土。
八千守军战死近半,所有的守军都已经收缩到了一个很小的地方,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鞑靼士兵。
马璁突然从腰间拔出短铳,对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鞑靼士兵胸口开了一枪。
通红的铁砂在一声惊天巨响之后射进了那个鞑靼士兵的胸膛,百余颗薏米大小的铁砂直接将那个倒霉的鞑靼士兵打成了筛子。
声音过后,四面八方突然响起了号角声,一阵喊杀声从那些鞑靼士兵身后传来。
“砰砰!”
匠作营研制出来的新式火器第一次发挥了它们应有的效果,这种杀伤力不算大但是覆盖面极为广泛的火枪,才一轮齐射,就倒下了近两千鞑靼精锐。
这些人很少有被打死的,大部分都是被铁砂击中非要害部位,只能倒在地上来回打滚。
灼热的铁砂进入人的身体之后,通过摩擦,足以将一个黄豆大小的弹孔变成拇指大小。完全没有应对火器方法的鞑靼士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体内流出,然后力气一点点消失。
明军并没有就此罢休,第一轮攻击过后没有多久,已经重新装填弹药的神机营军卒开始了第二轮齐射。
有那么多鞑靼士兵在前面当挡箭牌,躲在角落里而且是用盾牌护住了全身的马璁等人反倒是什么事都没有。可怜那些鞑靼士兵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倒下了数千人。
箭矢在火枪响声过后长了眼睛一样钻向鞑靼士兵的要害部位,在第一轮箭雨结束之前,已经知道落入了陷阱的阿里布大声呼喊着:“撤退,撤退!”
可这个地方不是在地上,他们的跨下也没有战马,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数丈高的关城城墙也不是跳下去就会没事的,一时间,这些鞑靼人完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阿里布此刻心中懊恼不已,后悔自己不该太过轻敌。可事已至此,就算他把肠子悔青了,马璁也绝对不会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鞑靼人且战且退,有人开始慢慢顺着云梯往下逃窜,很多人就像是在树上往下滑溜一样,根本就不敢用双手双脚着力。
才一会功夫,下面就有十几个因为摔断腿而失去行动能力的鞑靼士兵,他们依然的奋力爬着,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逃出明军的包围圈。
可惜,他们都想错了,既然张儒和马璁布下这么大的局,那就意味着这两人根本就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的意思。
当那些鞑靼士兵看到自己的战马,眼中绽放出希望的光芒的时候,一阵不绝于耳的马蹄声彻底打碎了他们所有的幻想。
刀剑交相辉映,火器时不时会用沉闷的声音诉说自己心里的不甘,接下来,一场势均力敌的遭遇战,在张儒和马璁的布置下彻底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根本就没人管那些受伤的鞑靼人,只要是还站着挥舞兵器的鞑靼士兵,一定会成为数个明军的攻击对象。
到最后,哲科别、阿里布、布洛特三人周围只剩下寥寥数十士兵,每个士兵的脸上都带着惶恐和不安。
布洛特不甘的闭上双眼:“看来,这次我们是跑不出去了。”
哲科别恶狠狠道:“那就背水一战吧!”
说完,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带着手下朝三个方向冲去。
马璁站在队伍中间,面无表情的道:“刘琦,三排跪姿,杀!”
带着硝烟,火枪用它的先进性彻底夺走了最后几十个鞑靼人的生命,一场大战,算是彻底落下了帷幕。
接下来就是清点战损和打扫战场,只要是活着的鞑靼人,明军都会上去补一刀,只要是还喘气的自己人,他们都会小心翼翼的把人抬进镇虏卫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