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出白莲教,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痛苦,可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他身边,一直都在。”
屠胡当场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七七接着道:“非杀他不可吗?”
屠胡一字一顿道:“不杀他,我大业难成。除非,你留在草原,做我的可敦。”
苏七七淡淡道:“你姐姐是死过一次的人,小屠胡,如果你一定要威胁姐姐的话,姐姐不介意再死一次给你看。”
说着,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就横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不要!”屠胡十分紧张的往前一步。
他从未有过的紧张,因为他真的害怕再次失去。
虽然以前苏七七从来都不曾属于过他,但是他知道她活着,他的心如平静的湖面一样荡起了春波。当年得知苏七七死了之后,最伤心的人除了张儒之外,还有一个屠胡。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或许,皇宫里还有一个。
“不要过来!”苏七七厉声道:“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匕首下压,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血从那道血痕处缓缓流出,刺痛了屠胡的双眸。
“为什么...”屠胡懊恼的垂下脑袋,一拳砸在自己的脸上。
苏七七流着泪道:“屠胡,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孩子,一天是,一辈子都是。我不能为他做什么,如果你一定要杀他的话,我只能用的命换他的命。”
屠胡抬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七八个巴掌,直到两边脸都已经肿了之后他才罢手。
不顾嘴角的血丝,屠胡无力道:“好,我不杀他。”
“谢谢你,弟弟。”苏七七没有放下匕首,哽咽道。
屠胡摇摇头:“不,这不是一个弟弟对一个姐姐的承诺,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承诺。我喜欢你,仅此而已。”
躲在暗处的某人不由鼻子一酸,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低落。
“大汗,明军遣使前来。”金帐外,亲信的扈从大声喊道。
屠胡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嘶哑着声音道:“知道了。”
苏七七放下匕首,伸手在半空,似乎有些犹豫,最终她下了决心,伸手摸了摸屠胡已经肿了的脸:“姐先走了,你在草原上,好好活着。”
“姐!”屠胡叫住苏七七道:“我...能抱抱你吗?”
苏七七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屠胡一把将苏七七揽入怀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自己心爱的女人,苏七七秀眉轻蹙,有些疼,但她没说。
良久,屠胡松开了手,转过身:“姐,你走吧!”
苏七七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看着屠胡的背影。
屠胡用蒙语大声朝外面道:“把埋伏的人撤走,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了。”
亲卫扈从虽然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何在,还是十分忠诚的执行了他的命令。
直到这个时候,苏七七才转身朝暗处招了招手,两道身影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屠胡将脸上的泪水和血水擦干净,一本正经的坐在按照大明公侯规格打造的木桌旁,装作认真看公文的样子。
没多久,就听到外面的扈从说人已经带来了。
他笑了笑,没起身,故意压着嗓音道:“把人带进来。”
进来的人穿着斗篷,待来人露出真容之后,屠胡却没有露出任何讶异之色,反倒是来人看到屠胡的脸之后十分惊讶的问了句:“屠胡,你这脸怎么回事?”
屠胡转移话题道:“本来以为来的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大明堂堂的定边侯。”
来人正是张儒。
他放下斗篷,十分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翘起二郎腿道:“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屠胡笑道:“有什么可惊讶的,以你的性格,肯定会亲自来。再说了,其他人来这里跟我谈,不过是让我多一个筹码而已。”
“啧啧,不愧是张某人的弟弟,果然厉害。”张儒开玩笑道。
屠胡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老大,难道你就不怕我在周围埋伏二百刀斧手,然后摔杯为号,把你这三军统帅就地擒拿?”
张儒挑眉道:“你会吗?”
屠胡认真道:“你信不信,在你来这里之前,外面都有二百弓箭手寸步不离的守着汗帐。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仰人鼻息的屠胡了,我现在是鞑靼的可汗。”
张儒点头附和:“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但我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