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见惯,根本就没人在乎。
医官十分利索的在罗浮大拇指上拍了一把绿色草药,然后又才有锦衣卫拿来冰凉的水浇在罗浮身上。
罗浮打了哆嗦,还没睁开眼,手指上传来的剧痛就让他浑身一抖,汗水顺着脊背流下,瞬间湿透了他脚下的方寸土地。
张儒又夹起罗浮另一片大拇指指甲,再次慢慢拔出。
罗浮又昏过去一次之后,张儒放下尖嘴钳,亲自在他头上浇了一盆冷水,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一脸惊恐的罗浮道:“罗浮啊罗浮,当初你对七七下毒手的时候,只怕没想过有一天会落到我手上。
不过老天爷是公平的,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我知道七七没死,可她现在躲着不愿意见我。对我来说,只要她活着,比什么都好。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以为她走了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那时候我甚至想过跟她一起死。可惜我身上的枷锁实在太多,在没有完成心中夙愿之前,我就算是痛苦的活着,也不能痛快的死去。
我死了对不起大同战死的数万边军,对不起鸦角山那死战不退的三千老卒,对不起龙椅上的皇帝,更对不起那个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对我实实在在好的先皇。
我身边追随着这么多兄弟,所以我不能死。
那时候我就发誓,既然我不能死,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只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天来得竟然这么早。”
说话间,他已经快速拔掉了罗浮的三片手指甲。
罗浮这次没晕,一来是他痛得已经有些麻木了,嘴唇都被他用牙齿咬得稀碎,二来是张儒拔指甲的速度有所加快,只是痛一下就完了。
被绑住的罗浮费劲的扭动身体,脑袋不停摇晃,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啊啊声。
张儒皱着眉头问:“你想说什么?求饶?不不不,我张文轩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你求饶没用。
当初如果你不潜入侯府对七七下手,或许我能够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既然你当初选择了跟我为敌的道路,现在何必再求饶呢!
听话,让我好好玩玩。”
最后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张儒的脸色变得有些狰狞。正好站在他对面的那个赤膊锦衣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行刑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有人是要将别人一点点折磨死的。
两世为人的张儒平常不愿意用太过阴损的招数对付自己的敌人,那是因为那些敌人跟他只是立场不同。罗浮很显然不在此列,这个人,是他恨不得扒皮抽筋的人。
一边说着,张儒双手不停动作,十分利索的将剩下几个手指头上的指甲都拔了个干干净净。
医官是曾经跟张儒上过大同战场的医官,他面无表情又动作迅速的为罗浮止血。好像这个受刑的人只是畜生,根本就算不得是人一样。
罗浮再次昏厥,又再次被冷水泼醒。
浑身发抖的他,只希望自己能够马上死去。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青年男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就是一个恶魔,一个让他醒着都会做噩梦的恶魔。
看罗浮明显变得有些虚弱,张儒兴致缺缺的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人好好照顾,多喂他喝一些鸡汤之类的补补身子,明天本侯继续玩。”
两个锦衣卫十分利索的将罗浮放了下来,然后拖着罗浮进了牢房,将他的四肢稳稳固定之后,又在铁扣处加了一层厚厚的苏绣,这才放心的离开。
既然侯爷的意思是要折磨死这个人,他们自然要做好防止罗浮自杀的一切手段。
自从牟斌接掌锦衣卫之后,这还是张儒第一次进入锦衣卫昭狱。
这些昭狱的人都是牟斌的人,尽管所有人都认为牟斌跟张儒不和,但是这次的命令,他们还是十分坚定的执行了。
他们不知道,在曾经的牟斌心里,苏七七一直都是嫂子一样的人物。而今,这个罪魁祸首被抓,牟斌自然乐得给张儒一个面子。
走出锦衣卫昭狱,张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发出一声怒吼,将心中戾气尽数排出,这才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定边侯府行去。
当然,昭狱里面发生的事情被那些锦衣卫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牟斌,而牟斌,又将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佑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