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高迎祥是个聪明人,猜到了张仪的心思,微然一笑,吩咐中军官:“给先生上茶,上好茶。”
他心里清楚,张献忠与李自成一天之内,都不可能回来,张仪这个心思,算是白费了。
不多时茶就端了上来,张仪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品茶,可是心里却急得要冒烟了。
过了一会儿,李敢进帐来,请张仪外面说话。
二人到了帐外,李敢压低声音:“先生,不好了,我大哥张献忠不在这里,听说去了百里之外,另外李自成的人马也不见踪影,听说是拉出去打粮了。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啊。”
张仪一跺脚:“这可怎么办?高迎祥咄咄逼人,肯定是与罗汝才商议好了,要拿这件事与我秦军决裂,然后攻打西安。他们数万人马,又近在城下,万一真的打起来,后果不妙啊。”
李敢哼了一声:“今天的秦军,可不是以前了。咱们要兵有兵,要粮有粮,还有白起将军在外面,不用怕他们。”
张仪想了想:“此事需要面见大王,让他定夺。这样,咱们先回去,明天再来,到时候也许张李二人回来了,更好说话。”
于是张仪向高迎祥告辞,回去上复秦王,这两箱金银自然是留下了。
回到城中后,已近黄昏,秦王与王翦等人还没吃饭,正等着张仪。一见他回来,便问事情办得如何。
张仪将高迎祥的话说了,王翦一听就急了,一拍桌子:“他一个草头王,能这样和大王说话。这算什么要求,简直就是最后通谍。大王,您可万万不能答应啊。如果绑了咱们秦军前去偿命,以后的秦军,还怎么统领?大王的威信,又将何存?”
张仪道:“说虽如此,但眼下形势紧急啊。如果不交人出去,我怕高迎祥一怒之下,联合罗汝才围攻西安。更怕他们会倒向官军一边。如果农民军与官军联合起来对付咱们,那可就糟了。”
王翦哼了一声:“右相未免有点小看秦军了,眼下咱们秦军招兵买马,已经恢复了元气,现在人马不下一万之众,可谓兵精粮足,还有白起将军在外,也不下五七千人马,怕他个鸟。”
张仪道:“话虽如此,可终究还是要想个周全之计。咱们秦人立志恢复故国,能不与农民军为敌,还是不为敌的好。”
王翦怒道:“现在不是咱与不与他为敌,而是他要与咱们为敌。杀了他三个人,咱们又赔礼,又送钱,还要怎么样?非得拉人抵命么?那有什么好处?”
秦王一摆手:“本王已决定了,绝不绑人送去。农民军不识好歹,胆敢殴打张仪先生,哼哼,本王不找他们算帐,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更何况张先生还曾救过他高迎祥全军性命,如此恩情,他却提也不提,这样的人,又何必与他联合。”
张仪还想说什么,秦王道:“张先生不必多言,我秦军与农民军,迟早要分道扬镖,此时不分,以后还会出更大的乱子。借这个缘由分裂了,也是好事。明天张先生就不必去高迎祥大营了,派一个普通百姓过去送信就可以。传我旨意,全城自今夜起戒严,王翦你火速派人出城去告诉白起,让他率军前来助战。”
张仪吃了一惊:“大王,咱们要打么?”
秦王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先做到万无一失,农民军再想干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张仪道:“可万一高迎祥倒向官军一边……”
秦王轻轻摇头:“他不会的。据我所知,官军一直将高迎祥视为最大的劲敌,而且高迎祥是绝不可能投降的。眼下这个情形,就算他投降了,官军能放心大胆地收下他么?按着洪承畴的行事作风,高迎祥就是想降,也不敢降。这一点不必担心。只要白起将军率兵一到,农民军必不敢攻我西安。而且他们十万人马,没有多少粮草,聚在城下,用不了几天,就会断粮。高迎祥等人深知此理,因此必定不敢久在西安城下囤扎,一定会向东退去,过潼关也好,去湖广也好,总之他们不可能留在关中。”
如此一番高论,令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觉得这位秦王眼光极准,一针见血。
商议定了以后,王翦吩咐全城戒严。大批秦军士兵开上城头,准备守城用具。
张仪则与秦王连夜草拟了一封书信,写明秦军的意思,准备天一亮,就给高迎祥送去。
李敢奉了王翦将令,负责东门的守卫,这里是最靠近高迎祥大营的地方,因此必须严阵以待。他指挥着士兵们将滚木石头,弩箭等物搬上城头,同时在城上点起很多火把,用以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