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谭才跟张千山一样,都是野心勃勃之辈,都不甘于屈居人下。
可问题是,谭才远没有张千山狠辣和老道,他自以为做的隐秘,一直让自己的亲侄子跟方山单线联系,可谁知道张千山还是察觉了。
就在他屯兵英德第五天,张千山悄然清洗了谭才和谭才的主要手下,而当日正是方山跟谭才约好的起兵日期,谭才在方山大军中反戈一击,然后方山会派人正面掩杀,方山答应事成之后给谭才加一个知府头衔,韶州府交给他管理。
谁能想到当方山按照约定发起攻击的时候,正中了张千山的埋伏,不但没能偷袭对方,反倒被张千山的骑兵偷袭进城。
当时方山还为了表示自己淡定,将军事行动全权托付给军官,他自己在房中睡觉,效仿谢安临阵下棋的风雅,结果风雅没玩成,只能穿着睡衣逃跑了。
“你输的也不冤,没准张千山早就对谭才生了杀机,至于识破谭才的图谋,可能只是一个巧合。”
朱敬伦安慰道。
谭才不甘于人下,张千山恐怕也早就在算计谭才手下的精兵,俩人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和睦相处,只是张千山选择的时机太好了,虽然误打误撞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排除人家就是有这种逆天的运气,当然更多的则是朱敬伦在安慰方山。
“那现在怎么办?不如调五坑军来广州?”
方山之所以请罪,不是因为打了败仗,而是这一败的后果很严重,张千山占领英德,下一步就能直逼广州府了,他带去英德的保土团和驻守英德的大洪军几乎损失殆尽,广州府目前留守的军队都是新兵,如果张千山这时候杀来,广州府是十分危险的。
“五坑军绝不能动!”
朱敬伦坚持道,自从清廷发动三路攻势后,他就一直怀疑左宗棠,调走潮州的五坑军,放左宗棠进入广東,这比让张千山兵临城下更让他担心。
“放心吧,我老丈人不是那种顾前不顾后的人,下面估计他还会跟我谈条件的。他绝对不会卖力气跟我耗,然后让蒋益澧等人捡便宜的,清廷目前是我们的敌人,对张千山来说,也是他的敌人。”
朱敬伦料想的不错,第二天张千山就写信给他,说他已经剿灭了英德的匪患,让朱敬伦放心,但是他发现有小股匪徒套入了佛冈和清远,他表示愿意继续追击歼灭这些土匪。
这就是谈条件了,朱敬伦将佛冈和清远交给张千山,然后张千山就不会继续跟他死磕。
朱敬伦没有回信,而张千山也没有下一步行动,而是牢牢掌握住南韶连道的地盘,火并了谭才后,他也需要时间消化谭才的势力。
至于张千山说的窜入清远和佛冈的匪徒,大概指的是大洪军和保土团的残兵败将,本来两军加在一起,兵力超过两万,一场大败之后,保土团只剩下了5000多人,大洪军更是不足4000,可谓损失惨重,但他们选择了逃跑,而没有选择向张千山投降,这倒是让朱敬伦感到满意,尽管是团练和农民军改变的部队,随着自己大把的银子持续砸下去,终于有了起码的忠诚。
张千山在观望,可是蒋益澧哪里开始发动猛烈攻势了,此时潮州一带也不安宁起来。
8月初,突然有一只军队从福健进入广東,从福健进攻广東,一般有两条路,一路是进攻嘉应州的镇平,一路就是进攻潮州府的大埔。
朱敬伦当然知道这两地的重要性,所以在两地分别派遣了一个旅的大军,另外在嘉应州保持了一个旅的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这两地,在潮州也放了一个旅为后援,他相信在守城的情况下,五坑军的精锐,能够以一敌十。
可是对方的战斗力出乎黑狗的预料,大埔和镇平两地不断的向潮州和嘉应州求援,坐镇嘉应州的张宝铭和坐镇潮州的黑狗都有些坐不住了,来信反复解释前线情形希望派兵增援,但朱敬伦坚持让他们一直坚守原地,不得擅离职守。
蒋益澧猛攻梧州,福健的军队猛攻大埔和镇平,朱敬伦救援不急,这时机对于野心勃勃的张千山来说,真的是再好不过了,相信左宗棠也是这么想的。
朱敬伦始终认定这一切都是左宗棠筹划的,因为他实在想不到除了左宗棠,谁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和资源,至少要调动蒋益澧,就是曾国藩都不行。
那么现在出现的情况,就一定是左宗棠想要看到的,大埔和镇平告急,张宝铭和黑狗要求去救援,这就是左宗棠的目的,左宗棠想要达到的目的,朱敬伦就不能让他达到。(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