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景睿所知道的事情非常有限,就算全被苏哲给套了出来也没多大的意思,而从另一方面来说,萧景睿与苏哲的良好关系也许某一天是可以利用的,就算利用不上,那至少也不会有太大的坏处。
所以对于这份即有敌方谋士,又有乐坊女子的客人名录,他最后也只淡淡说了一句话:“给你母亲看看吧。”
既然谢玉没有表示反对,深居简出举止低调的莅阳长公主当然更不会有什么意见,于是请柬就这样平平顺顺地正式发了出去。
萧景睿平时也有些玩玩闹闹的酒肉朋友,往年过生日时都请过的,等长辈们一退席就一大群挤在一起胡天胡地,不过是借着由头玩乐罢了。
可是今年梅长苏要来,从不出坊献艺的宫羽也要来,萧景睿对这个晚宴的重视程度一下子就翻了几倍,不想让它再度成为跟以前一样的俗闹聚会。
可如果往年都请,今年突然不请人家,似乎又有些失礼,所以免不了左右为难。
言豫津看出了他的心思,替他想了个主意,推说父母有命,要求晚宴必须清雅,要以吟诗论画,赏琴清谈为主,怕搅了大家的兴致,故而提前一天在京城最大最好的酒家包了个场子,当红的姑娘们叫来十几个作陪,把这群朋友邀来玩闹了一天。
这群贵家公子乐够了,对于第二天那个据说会十分“雅致素淡”的晚宴更是敬而远之,纷纷主动表示不想去添乱,就这样顺利解决了萧景睿的这个难题。
因此四月十二日的晚上,前来参加萧景睿生日晚宴的人并不算多,除了家人以外,原本只有梅长苏、夏冬、言豫津、宫羽四个外人,后来碰巧请柬送到苏宅的时候蒙挚也在,大统领顺口说了一句“景睿,你怎么不请我?”萧大公子当然只好赶紧补了一份帖子送过来,添了这位贵客。
虽然人数不多,但酒宴的筹备仍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女眷们只张罗厅堂布置、仆从调动,其余一应的物品采购都得谢弼去安排,所以谢二公子一得了空闲就咬牙切齿地捉着大哥抱怨:“凭什么你过生日自己闲来逛去的,我却为你累死累活?不行,收礼要分我一半!”
“你我骨肉兄弟,还分什么分,我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尽管拿走好了。”萧公子四两拨千斤,一句软绵绵的话就让谢弼再也跳不起来,顺便还捎了个信儿过来,“娘和母亲叫你进去,说是要议定酒席菜单的事。
你慢慢忙,我不耽搁你了……”
看着寿星施施然地躲出门去,谢弼也只能在后面恨恨地跺跺脚,便认命地接着忙活去了。
正日子当天晚上,来的最早的人当然是言豫津和宫羽。
一看见萧景睿从里面走出来迎接,国舅公子便悄悄俯在佳人耳边笑道:“我今天是沾了姑娘的光,平时我来谢府,景睿可从没有出来接过,都是我自己孤孤单单走进去找他……”
果然,萧景睿一拱手,开口便是:“宫姑娘芳驾降临,景睿有失远迎了。
快请进。”
“喂,”言豫津冷着脸道,“你看见我没有?”
“是是是,”萧景睿好脾气地哄他,“言公子也请进。”
“你还没说有失远迎……”
“是,对言公子也有失远迎了,要在下背您进去吗?”
“不用。
搀着就行了。”
宫羽忍不住扑哧一笑,摇头道:“你们两位……真是一对好朋友……”
“那是我让着他。
否则还好朋友呢,早就一天打八架了。”言豫津一本正经地道,“要是有人想知道什么叫容人之量,叫他向我学就行……”
“你还不快滚进来?”萧景睿笑骂道,“要让宫姑娘陪着你在这风口上站多久?”
言豫津慌忙向佳人拱了拱手,用唱词的念白道:“哎呀,是小生之过,此地风大,小姐快些进来……”
“你收敛些吧,戏还没开锣呢,你倒先唱上了。”萧景睿白了他一眼,引领宫羽进了花厅。
待客人喝了两口茶,少歇片刻,便提出要带她进去与女眷们见面。
宫羽这时已除去外罩的幂离,露出一身鹅黄色的雅致衣衫。
未曾敷粉涂朱的素颜并没有减损她的美貌,反而更增添了一种楚楚的风韵。
对于萧景睿的盛情相邀,她很认真地起身施礼,低声婉拒道:“宫羽虽蒙下帖,但毕竟只是艺伎,来尊府为公子助兴而已。
长公主殿下何等尊贵的人,宫羽怎敢进见?”
言豫津眉头一皱,正待开口说话,萧景睿已抢先一步,温言道:“这是私交场合,姑娘何必顾虑太多?再说内院中我娘和青怡妹子都是江湖人,并不在意俗礼,谢绮妹妹也一向性情豪阔。
我母亲虽为人冷淡些,但素来不是傲下的人,加之她爱好音律,对于姑娘的乐名更是仰闻已久,早就吩咐过我,等姑娘来了,一定要先引来让她见见呢。”
他这番话说的恳切,宫羽也不好再推脱,谢了两句,便随他进去了。
言豫津没道理跟着,只能在花厅前游来荡去,好在不多时萧景睿便匆匆回来陪他,宫羽并没随行,可见是被内院给留住了。
聊了两句,言豫津觉得时辰大概差不多了,正想问问,突见谢弼疾步过来,隔着一段距离便开始叫道:“大哥快来,蒙统领到了。”
萧言二人忙起身,匆匆迎出二门外。
由于蒙挚是谢玉的朝中同僚,身份贵重,所以门房下仆先去通报的是老爷,故而萧景睿赶到的时候,谢玉和卓鼎风已经双双迎出,正与蒙挚在门厅处站着寒暄。
萧景睿不敢打断长辈们交谈,便静静站在一边,候到一个谈话空隙,正要过去见礼,门外又传来语调高高地扬声通报:“苏哲苏先生到……”
门厅诸人一齐转过身来,萧景睿更是准备迎出门去,脚步刚动,梅长苏含着浅浅笑意的面容已出现在眼前。
他今晚着了件月白外袍,内衬天蓝色的夹衣,看起来气色甚好,那温文清雅的样子,实在令人无法想象这近一年来京城的连绵风波,能有多少是出自于他的手笔?
淡淡一瞥,梅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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