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
“父皇……”
淡茶衣裙女子磕下头去,玉手纤白如脂,轻轻取下青纱帘竹帽,露出张忧愁却无比熟悉的脸,泪水涟涟……
李渊顿时大吃一惊,“滕”的一声自躺椅上站起,苍老的身躯,微微晃动,脚下一阵不稳……
“小……小……小凝!”
“父皇……”
淡茶衣女子再一声呼喊感情浓郁不去,泪水更如泉水奔淌,正是前太子妃——岳凝!
李渊眼前一阵迷乱,他正自思念建成、元吉,正自感叹与李世民疏离渐行渐远,正在此时,乍见岳凝安然眼前,心中滋味百般丛生,竟自禁不住老泪纵横:“小……小凝,你……你如何进到宫里?承……承儒,我那可怜的孙儿呢?”
李渊忙上前扶过岳凝,苍老的声音惊喜与悲哀共鸣:“小凝,承儒他可好吗?”
岳凝敛袖拭泪,哽咽回道:“父皇,承儒……毕竟是建成之子,岳凝虽知父皇心中记念,却……却不敢带他一同前来,若被陛下得知……定然……性命难保阿!”
“他敢!”
李渊浓眉立起,嗓音沙哑愤然:“若他再敢为难我这孙儿,我……便定与他你死我活!”
你死我活?
岳凝心中深深一叹,你死我活,怕只能说说而已……
“父皇,岳凝侥幸不死,幸得裴大人收留,隐藏起来,后得知父皇心绪不佳,一直念着建成,二位娘娘甚是担心,这才与裴大人说起,裴大人对我讲了,望小凝能来一探父皇,了却父皇心中郁结,父皇可千万要以龙体为重阿!”
李渊心中深深震撼,向大殿四周一扫,果然偌大个太极殿竟只有他、小凝和张、尹二妃四人,连一位宫女内侍也无,显然是有意安排,不禁向张、尹二妃一望,竟有十分感动:“难得爱妃有心了!”
张、尹二妃略一垂首,齐声轻言:“只望陛下安好!”
李渊心中滋味莫名,心中激动、感动、冲动,一齐冲涌向心间脑海,重又勾起些建成的种种好处,对李世民,则无端端增出些怨来……
☆☆☆
无忧回到丽正殿中,莫名其妙坐立不安,推开些窗,透进些清新凉爽的风,仍感心慌意乱躁动……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自出太极殿路上、遇到张婕妤起,心中便再无安宁……
那纱帽女子,面目并不清晰,却无端感觉眼神锐利如刀,无忧心中总有种错觉上下流窜,说不出的怪异……
怎么……会这样呢?
“娘娘……”
采映声音急促匆忙,气喘吁吁的跑进殿来:“娘娘,杨夫人侍女来说,说……杨夫人自昨晚,一直昏睡至今未醒!”
“什么?”
无忧不禁心里颤抖,站起身来,眉心紧紧凝结:“可传了御医?”
采映喘上口气,回道:“已经传了!”
无忧心里千缠百绕纠缠,杨若眉此时出事,说是巧合,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她刚刚看到了御花园荷塘边的一幕,才告知了自己事情的经过,只那一天之间,便出了这样的事情,杀人灭口——这四个字,在无忧脑海中无比清晰……
风雨飘摇11
芙蓉苑中,熏香弥漫成烟,绣床锦榻边美人面色苍白……
无忧与李世民床边望着,御医脸色沉重,默默诊脉……
“如何?”
无忧关切的问,看着杨若眉气象虚弱,心中内疚非常……
御医缓缓站起身来,向李世民与无忧恭敬施礼,李世民忙示意他起身:“快讲,杨夫人究竟何以昏迷不醒?”
李世民眉间微有皱痕,御医小心抬了抬眉目,观望帝王脸色,言语小心:“回陛下,夫人……脉象正常,身体不见分毫异色,恕老臣愚钝,实不知……实不知这……原因何在!”
“不知!”
李世民脸色一沉,微高了声音:“哪里都正常,这人如何会昏迷不醒?难道……一句‘不知’便了事了吗?”
“陛下恕罪!”
御医慌忙跪下身去,全身不禁颤颤而抖……
五忧心中更加纠结,不知……有时,不知也是一种回答……
“陛下!”
无忧面色如霜,声音有些许微颤:“先……令他退下吧,此……并与他无关!”
李世民一怔,无忧眼神水光无定,一片流洒在杨若眉身上,纤纤玉手十指紧紧相扣,眼中说不出的忧愁……
李世民示意御医退下,御医感激的望皇后一眼,慌忙退去……
“怎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世民望一眼昏迷虚弱的杨若眉,一种感觉莫名难测……
无忧与他深邃的眸仅一眼对望,便转向一边侍候的宫女内侍,目光幽沉如墨无光:“杨夫人昏睡前,都做过些什么?谁侍候的?可是碧儿吗?”
碧儿一身异于旁人的侍女宫装,尤为娇悄,眼池泪光点点晶莹:“回皇后娘娘,正……正是!”
无忧巧眉微微一收,诧异漫过了眉心:“那……可有异常吗?”
碧儿轻轻摇头,低声道:“没……没有!”
晶亮的眼如水光闪烁,在镂花纹梨木桌上微微一凝,无忧随着望了过去,一只翠绿色玉碗如碧,孤零零静静放在圆桌之上,周边再无他物……
无忧心中似电闪光耀般、穿过丝念想,如水清净的眸,微漾一波涟澜,望着碧儿,良久不语……
李世民亦随着碧儿的眼望了过去,龙目精锐如刃:“你……叫碧儿是吗?”
碧儿低垂着头,始终不敢望君王一眼:“回陛下,奴婢碧儿!”
李世民上下打量她,淡青色垂纱柔丝裙,简约清淡,却与一般侍女来得不同,望两旁侍人一眼,唇边条纹清晰如刻:“来人,先将此女……独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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