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对袁盎来说,是个很不错的好消息。
他急忙起身拜谢。
等送走了这位赵相之后,刘恒也觉得颇为无奈,三哥这也太能搞事了啊。
带上了要禀告的东西,刘恒坐车赶往了皇宫。
当他来到皇宫的时候,厚德殿内却有其他的客人。
刘长坐在上位,左右的位置上都是坐着一些大儒们,左手边正是当初大放异彩的王同,孟之后,而右手边则是坐着丁宽。
刘长看起来很是开心,正在热情的与他们询问起了自己所遇到的困惑,而这三位享誉天下的大儒,面对皇帝的询问,此刻都是束手无策,目瞪口呆。
“听闻过去墨子曾经是儒家的门生,后来出了儒家,缔造了当今的墨家...故而墨家的诸多内容都是与儒家相反,但凡是儒家所提倡的,墨家就一定要反对...有这件事嘛?”
当然,像这类基础的问题,这些大儒们随口就能说出几万字来回答,保证滴水不漏。
可当长老爷接着询问:为什么墨子学儒家的学问时没有任何成就,反着来却能成为圣人的时候,这几个大儒就有些接不下去了。
这还能怎么接呢?若是他们有孟子荀子那样的地位,还能傲然的来一句无君父的禽兽不配学圣人之道,可他们又没到那种高度,纵然是百家争鸣,那也是平级交手,没听过哪个儒生起身就骂墨子,老子他们的。
作为孟子的后人,孟之后此刻压力山大,众所周知,孟子跟墨家的关系相当不善...额,其实孟子跟谁的关系都不善,率先掀起儒家对百家骂战的就是这位脾气暴躁的老大哥,率先开始人身攻击的也是这位老大哥,只能说,后来的儒生们做到了“留其糟粕,去其精华”,对孟子好的方面是一点没继承,只继承了这些他们不配拥有的东西。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王同却轻声说道:“陛下,儒家的学问只是治理天下的一种手段,而治理天下的手段有很多,在不同的时候就要采取不同的手段,并非是一成不变的,但是儒家却比任何学派都懂得改变自身,不懂得变化的学派都会消亡,纵然成为一段时日的显学,压在儒家之上,在也不会比得过儒家内部的革新,当初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
“哦??这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儒家重视教化,大多学派的授徒都是很严格,黄老非英才不教,过去墨家教授弟子,就要他们与家里人分开,农家则是要他们穿着破烂的衣裳去耕地里,不能做官,自食其力...我并非是批评这些学派,只是他们这样的方式,无法收集更多的贤才,纵然能出几个墨子这般的人物,让与他同年之人无法开口,可他们毕竟是少数,儒家久耕不辍,开枝散叶,有教无类,对弟子没有非分的要求,收徒没有什么条件,总会有优秀的人出现,总是能跟随时代来变化...”
王同这番话似乎是有些隐喻的,以墨子来隐喻太子,以墨家来隐喻当今的黄老。
可刘长却没有反驳,因为开国之后,大汉的情况确实是儒家越来越多,黄老收徒走精英路线,人少而精,可架不住儒家这疯狂的吸人啊。
百家其实也不是在大汉就彻底消亡了,要知道,在大汉灭亡的时候,各地还有不少其他学派的牛人呢,就比如某位学申不害之法的武侯,他大概都不能算是儒。
刘长点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
他看向了孟之后,又询问道:“听闻你是孟子的后人,我想知道,孟子在主张里所说的民,指的是那些豪族大户呢,还是囊括了所有的百姓呢?”
“是所有的百姓。”
“为什么这么说呢?”
“孟子曾要求君王将所有的百姓都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对待,一视同仁。”
“这还不至于说明。”
“孟子曾说设为庠序学校以教之,主张全民教学,让所有人都能接受教化,小民皆明伦。”
刘长点点头,若有所思。
他最后看向了丁宽,丁宽也是做好了被提问的准备。
“你想被流放到夏国还是西北三国?”
丁宽顿时沉默了下来,怎么问到我这里就不是学问上的难题了呢??
刘长认真的说道:“你虽然没有跟鲁儒合谋,但是这件事是你带头的,当初你与众人辩论,是做了他们的帮凶,我可以赦免你的死罪,但是你不能继续待在长安了,你选一个地方吧。”
“臣愿前往夏。”
“很好!”
显然,刘长对他的选择很是满意。
看到四哥前来,刘长也只好匆匆结束了这次的问学,让几个人先行回去,等他们离开之后,刘恒坐在了刘长的面前,有些狐疑的询问道:“你何时开始变得对学问如此上心了??”
刘恒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能看到弟弟召见大儒来询问学说上的事情,这根本就不像是他一贯的为人。
刘长咧嘴笑着,解释道:“我向来好学。”
刘恒觉得这厮定然是又憋着什么坏水,但是也没有多问,拿起了东西,就放在了刘长的面前,认真的说道:“这是上年各地的情况,主要是吏治方面的,你看看可有纰漏之处?”
“这是谁的??弹劾了这么多次??”
刘长拿起了最上头的那张,眼里满是愕然,这人的弹劾文书占据了所有内容里的一半之多,多到令人发指。
“张释之。”
“哦...那我就清楚了。”
刘恒说起了各地的情况,最后又对袁盎提了一嘴,“袁盎其实做的很不错,虽然三哥....嗯,但是这与他没有关系,我决定不因此而惩罚,你觉得呢?”
“无碍,不用罚了,若是较真,就如意做的那些事情,都能将阿父挖出来砍头骨了...”
刘恒脸色一黑,没有说话。
“四哥啊,你看看,这是安那个竖子的信。”
刘长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刘恒,刘恒认真的看了起来,只是看了片刻,脸色当即变得极为阴沉。
“安敢如此??”
刘安在书信里的内容,主要是弹劾了一位人物,而他所弹劾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南越国中的一位年轻县令,此人唤作吕嘉。
此人虽然姓吕,可跟吕家可是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家里乃是当初跟随赵佗讨伐南越的将士,他的阿父曾立下了很多的功劳,从而使他们一家在南越很有地位,而这个人才思敏捷,在南越很有势力,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了县令,甚至跟赵昧的关系非常要好....可就是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居然是南越水贼的幕后之人。
他与当地的水贼勾结,与他们贩卖军械,粮食,为他们提供补给,乃至是商船的消息,而水贼也会配合他,上缴一部分的钱财,同时有必要也会帮着他刷一刷军功。
这人装出一幅道德君子的模样来,做事却极为狠辣,毒害百姓,劣迹斑斑。
而他这次能被查出来,还是因为杨仆的功劳,周亚夫全力调查南边的勾结者,大杀四方,杨仆从那些为水贼开销路的人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太子当即下令捉拿了此人,而此人居然还敢召集家里的奴仆反抗,想要逃到海上去,杨仆奋力杀敌,最终将他擒获,没让他跑出去,而与他一同被挖出来的,还有南越的诸多本土势力,很多都是当初跟随赵佗入南越的大家族。
“南越之南,该再封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