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嬷嬷对太后照顾不周,本宫便打了她五十大板,免得她对您疏忽啊。”
年近不惑之年的女子,竟也能称一句巧笑倩兮。
太后只觉得唇齿生寒,冷得手脚冰凉,她用力抓住了被衾,努力保持冷静道:“你个毒妇!你就不怕被皇帝知道吗?”
“您觉得呢?”
许皇后笑了起来,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可悲的傻子。
她一字一顿道:“您是觉得皇上心善,对您这个曾经处处与他作对的老不死,留有余情?”
“醒醒吧,他只恨不得马上替您风光大办——”
……
夕阳垂暮,天际残留着暖橙色余晖。
皇后娘娘的又一道懿旨再次飞入西街。
一日之内,宫中的皇后娘娘便下了两道赐婚懿旨,一时间,上京城宛如炸开的锅,沸腾不已。
消息传到尚听礼耳中时,她反复确认了五遍,眼下正在确认第六遍:“你是说,皇伯母的懿旨下到太傅府去了?”
甘棠一个劲点头:“您问了第六遍了。”
尚听礼眨了眨眼:“确定是太子妃的懿旨?”
甘棠叹口气,举起手来发誓道:“奴婢发誓,真的是太子妃的懿旨,皇后娘娘赐婚太子殿下和鹤大小姐了。”
“喔。”
尚听礼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辈子虽然颇多意外,结果总算还是没差的。
“去芙蓉院请灵蕴过来一趟。”她吩咐道。
“请灵蕴过来做何?”
尚听礼顺嘴接道:“就说我有事找——”她猛地抬起头来,就见面前坐了个人,他将手随意搭在桌面上,含笑的眸子潋滟如晴水,唇角微勾,唇下痣熠熠生辉。
“你…何时回的?”尚听礼怔了一下。
柯信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说道:“就刚才。”
他看她一眼:“找灵蕴做何?”
尚听礼不太愿意搭理他,却又不能无视他,于是说道:“也没什么……”
【我找灵蕴是我的事,怎么如今还得跟你报备啊?你出门不也没跟我说吗,真没眼力见儿。】
柯信:“……”
他再饮了一口茶水,像是随意开口问道:“上午灵蕴过来同你聊了皇伯母下懿旨的事?”
尚听礼点点头。
【当时我还特别害怕,太后插一脚进来,太子妃便未必还能是鹤知樰呢,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不过,我不太明白,怎么就过了几个时辰,皇伯母的懿旨还是下来了?这中间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
“皇伯母不会如太后的愿的,且太后过去得罪的可不只是皇伯母。”柯信不咸不淡道,话里的意思可藏着不少信息。
尚听礼不由眯了下眼睛,经他这么一说,她才感觉自己豁然开朗,回头发现自己一直多虑了。
【是了,早年间,太后可是把皇上也得罪狠了的。有皇上在,这太子妃之位怎么也不可能落到潘家女头上。】
柯信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唇角弯弯:“喝茶。”
尚听礼没动,面色古怪。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
他能不能挖开她的脑门瞧一瞧,啥子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