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综合楼前的花池边,张大可拦住气势汹汹的倪建国,“建国,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倪建国挑高眉毛,一脸怒气地喝斥张大可,“我听你说个屁啊!每次听你说准没好事!我算看清楚了,你就是专门来拆我的台的,亏我平常把你当朋友看待,暗地里帮了你多少次,替你背了多少锅!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带头扰乱教学秩序,公然向学校叫板,你行啊,张大可,你可真行!别拉我,你的事,回头咱俩再说!”
倪建国作势要走,张大可拉着他就是不肯放,“你听我说两句行不行!你听完要是觉得我的话没道理我立刻就把我们班带回去!”
倪建国气笑了,他环着双臂,不耐烦地说:“行,你说吧,就两句,多一句都不行。”
张大可苦笑着摇头,他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把手机屏幕朝向倪建国。
故弄玄虚!
倪建国哼了一声,冷眼看向手机。约莫看了几秒钟,他渐渐锁起眉头,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让你看这些触目惊心的青少年自杀案例并不是想吓唬你。你知道吗,在青少年各种心理问题中,抑郁的发病率和死亡率都是最高的。而15-18岁青少年重度抑郁的发病率高达14%,比成人期患抑郁的风险高数倍。许多家长和老师都认为这是危言耸听,觉得抑郁症都是些抗压能力不强的孩子们的无病呻吟,觉得抑郁症距离他们的生活很远,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学生绝对不会出现心理问题。可真的是这样吗?建国,你有去过凌晨两三点钟的学生宿舍吗?那些藏在被窝里的哭泣声,那些被失眠折磨得夜不能寐的身影,以及课间睡倒一片的教室,孩子们厚重的黑眼圈,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你觉得,这些都是正常的吗?”
张大可说话的时候,倪建国一直在低头沉思,雪下得很大,很快就把两人的头发染白了。
张大可继续说:“有人会说,谁还能没点压力呢。是的,人活着就会有这样那样的压力,学生有压力,很正常,这是应试教育的特性决定的。但我们不该只重智却轻了心,一味的把分数,把高考放在德育教育的前面,教出一个个考试机器人。教育的本质是教书育人,一切的教育都是德育,都应该具有德育的功能。作为站在教育前沿的教师,更应该时刻关注学生的心理健康,与家长拧成一股绳,积极引导学生走上知识和能力全方位发展的多行道,也就是我想说的,重智又重心。”
此刻,倪建国的心里也升腾着一种复杂的感觉。先有那些血淋淋的真实案例,再有张大可句句透彻,发自肺腑的箴言相劝。他没被触动那是假的。
倪建国望着因为连续讲话而憋得面部发红的张大可,耸了耸眉毛,“说完了?”
张大可喘了口气,“完了。”
“这就是你要说的两句话?”倪建国问。
张大可挠挠头,憨憨笑道:“情绪一上来,没控制住……”
倪建国嗤了一声,扭身就朝操场那边走。张大可愣了愣,赶紧追上去拉住倪建国,“你还要去啊!”
“不然呢?等着高一高二的学生有样学样,都跑来操场胡闹?我们这是学校,不是游乐场!”倪建国说。
“哎呀,你这个人咋这么死心眼呢!敢情我刚才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都对牛弹琴了!”张大可抓着倪建国的大衣,不让他去。
“你说谁是牛!”倪建国瞪着张大可。
张大可撩着眼皮偷看倪建国,小声嘟哝说:“你是……”
“张大可!”倪建国眼角抽搐着甩掉张大可,他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脚下一滑,四仰八叉地倒在雪地里。
张大可第一次见到倪建国如此滑稽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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