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如今,这象征着家庭和睦幸福的相框被他亲手打碎了。
北北。
他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女儿唇边若隐若现的酒窝,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原谅他。
他的北北,虽然被他们宠的自私又任性,可他清楚他的女儿,骨子里是善良的。
北北很小的时候带着她出去玩,只要碰到乞讨的人,她总会用小手扒拉他的口袋,翻出零钱给人家。
再大一点,就会特别关照冬日街口上推车卖烤红薯的老人,每次放学回家,除了硕大的书包以外,手里总会拿着五六个已经凉掉的烤红薯,其实她肠胃不好,烤红薯不能经常吃,她买是因为想让老爷爷快点回家。
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她就长大了。
大到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大到见识了成人世界里也有肮脏龌龊的一面。
以前在影视剧中看到的狗血剧情如今活生生的发生在她的家人身上,尤其这个人还是她最崇拜,最喜欢的爸爸。
她长大了,但还没完全长大,她承受不了父亲出轨的打击,所以选择了用最极端的方式宣泄愤怒,向他,向那个肮脏的、秩序混乱的成人世界宣战。
但她骨子里的善良和亲情的牵绊又让她迟疑和徘徊,她宁可自残伤害自己也没有第一时间向南燕揭发他。
昨夜,他放心不下女儿的病情还是悄悄去了医院。
在留观室的门外,他透过玻璃看到女儿南北拿起一个被单搭在睡着的妈妈身上,然后,她就呆呆地坐在一边,神情落寞地看着熟睡中的妈妈,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那一瞬间,他恨透了自己,心中充满了对妻子,对女儿的愧疚,但他却没有勇气推门进去,向妻子,向女儿当面忏悔。
他是错了。
他知道。
可是有的错误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无法去弥补,去改正了。
他把照片放在角几上,起身,拿出手机给妻子南燕打电话。
“确定可以出院吗,好,我开车去接你们。”陈家齐说。
“不用,你别过来了,我等北北输完液叫出租……”妻子南燕的声音渐渐转弱,之后,陈家齐听到一声响,妻子的声音又大起来,“哎,家齐,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因为什么和北北吵架,把她气成那样,差点就……”
“先别说这个了。北北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吗?”陈家齐打断南燕的问话。
“目前看一切正常,医生也说可以出院了,可是家齐你知道吗,昨晚上是个半大的男孩子送北北到医院来的,我问她是谁,她不说,你说咱们女儿是不是谈恋爱了,她才多大啊,可不能因为这个耽搁学习……”南燕开始抱怨。
陈家齐皱了皱眉头,“你别道听途说。”
“是护士说的,我后来问过她,她就说是个少年,应该和北北差不多大。家齐,这事要是真的可怎么办啊,我们北北回来是要考985的呀。”南燕说。
“等回来再说。”陈家齐说。
“行吧。那你就别过来了,北北应该还没原谅你呢,她不准我提起你。”南燕说。
陈家齐沉默了一会儿,“那我去买菜,做她爱吃的。”
“嗯,外面大暴雨,你出门当心。”南燕叮嘱。
“你们也是,我挂了。”陈家齐挂断电话,打起精神收拾起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