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宵不觉一怔,心知此战难以避免,于是顺从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微一拱手,说道:“还请赐教。”
说罢,两人跳入庭心,各自立好门户。
傅长宵知她身份非同一般,年纪又长,决计不会抢攻自己,于是手持长剑,往下一点,做了个谦逊的起手招式。
花晚红微一点头,就见傅长宵虚晃一步,长剑如箭穿云,以一种极为轻灵的剑势攻了过来。
“好剑法!”花晚红清叱一声,身形如凤凰展翅,在半空翻反过来,一下抢了傅长宵方才的位置,傅长宵神色肃然,这花晚红看着年纪不小,身法却比许多年轻人还要灵活、迅捷,这一招飞身夺位,瞬间将刀势切入了他左右中三路的位置。
兵将们轰然喝彩,可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听“刷”的一声锐响,傅长宵纵身跃起,手挽剑花,连续刺出七八道剑光,仿如点点寒星,当头洒下。
刀光剑影之中,只听得一阵断金戛玉之声震得两耳嗡响,众人放眼看时,就见傅长宵已在七步开外,而花晚红横刀当胸,口中大赞:“剑好,剑法更好!这一招你我都不输亏,继续,继续!”
武功平庸之辈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但兵将中武艺高强之辈,却是个个心惊,花晚红的刀法可是声名赫赫,但眼前这位小道士却能在她强劲的刀势封锁中,硬生生飞身而出,还用剑锋划了乌金弯刀一道深痕。
就在众人担心之时,花晚红忽地踏步而走,脚下如蝶穿花,身形左右转换,越转越疾,转得旁观的人都觉头晕眼花。
“好俊的身法。”
傅长宵口中赞了一句,自个儿反倒兀立如山,不为所动。
忽然。
层层虚影中一束刀光暴起,攻势突发,犹如大江大河,滚滚而上,刀影错落,锐气纵横,出手之快,叫人胆寒。
傅长宵却是不慌,他缓缓挥动三宝剑,任她刀势雨骤风狂,竟然不移动半步,剑势虽缓,那烁烁剑光却绚丽夺目。
花晚红一口气攻了三四十招,却愣是撼不动对方分毫,兵将们不由憋着一口气,大呼主将神威盖世。
傅长宵微微蹙眉,看这群人的态势,倘若自己赢了,怕是会折了花晚红的威风……
就在刀光缭绕之中,傅长宵剑锋陡然斜削,俨如狂风扫雪,剑尖直刺好似暴雨摧花,随着花晚红的影子忽东忽西,忽退忽进,翩若惊鸿,宛如游龙,不但把旁观的人看得眼花缭乱,花晚红也暗道难缠。
猛然间,听得傅长宵喝声“看招!”
剑光一闪,刀光疾退,花晚红接连纵出数步,复又揉身而上,傅长宵这一剑来得凌厉,却也没将她的弯刀挑落。
不过傅长宵也趁此时机,跃身飞起,剑势如虹,凌空往下斩去。
花晚红一个警醒,随即身躯一矮,在剑光斩下之时,不顾危险,突地迎身而上,一刀向傅长宵拦腰砍去。这是她战了许久,才想出来的决胜之招。
“啊呀,这一招险之又险,真是神来之笔。”
众人不由欢腾,只因花晚红这一招奇妙之极,他们看得真切,小道士此刻除了甩剑撞开刀刃,然后立即闪避之外,实无其他招数可以抵挡。
却不料笑声刚起,眼前的形势忽又大变。
这道士不知拨动了什么,只听“嗒”的一声,他手里的那把古怪长剑,忽地像把乍开的扇子,一剑三分,上边的剑锋飞出,点开刀头,中下剑锋却像剪子似的突然一合,转瞬切向花晚红的手腕。
这出人意料的一招,立刻让傅长宵反客为主。
千钧一发之际,傅长宵轻描淡写地将剑一甩,凌厉的剑势当即从花晚红的胸口抽离。
傅长宵淡笑道:“贫道这一招沾了兵器的光,算不得赢你,咱们就此打住,怎么样?”
花晚红深深看了他一眼,温声道:
“不论输赢?”
傅长宵点头:“不论输赢。”
“那你我约定怎么算?”
“此事简单,你安排一人随我同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