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俺是赵长……狗日的赵狗蛋,再弄俺,俺杀了你!滚啊滚啊……”
冯秀兰披头散发,喉中发出不似人言的低吼,语气神态俨然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四周青壮闻言脸色发白,但还是咬牙拼命拖拽,将她往土地庙拽去。
更有年长的老者,愁容满脸的嚷嚷道:“大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欺负冯娃娃做甚?!”
“闭嘴!放开我!啊啊啊……”
冯秀兰闻言愈发癫狂,披头散发,嘴角流涎,五官扭曲骇人至极。
骇得大部分村民不敢靠近,远远跟在后面,议论不休。
“冯婶子这是咋了?”
“还看不出来吗?这是中邪了,遭人附身了!”
“啊?谁、谁啊!”
“赵长。”
“赵长是谁?”
“赵二爷大哥,走得早,也不知咋回来了,附在冯婶子身上。哎呦,我的妈呀,你没看到赵二爷就跟在旁边嘛!”
“啊?”
“这怎么不去找赵嫲嬷?她不是最会看中邪吗?”
“你说巧不巧,赵嫲嬷中午就被请去看风水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不,不得不来土地庙试试!”
此时,在土地庙地宫中,手扶执曲木杖的顾云礼,面无表情的听着村民们的议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自打上任天庵土地以来,他自认为称得上勤勉,并未发现什么厉鬼阴魂路过。
怎么突然冒出了一个赵长?
他心中一动,将执曲木杖催发到了极致,凝神望去,目光穿过阴间,落在冯秀兰身上。
便见她浑身阴气萦绕,煞气冲天!
隐隐绰绰间,还能看到一道阴魂操控着她的身体,挣扎怒吼,那偶尔露出的只鳞片甲,足以令同为阴魂的顾云礼,辨认出对方的境界。
“这是……炼阳三境!”
看清境界的那一刻,顾云礼心中微微一沉。
受害者是冯秀兰;
擅长驱邪的赵嫲嬷又恰好不在家;
附身阴魂又有着炼阳三境修为。
此三点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
如果他无法完成驱邪,必然威名受损,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声望,将轰然倒塌。
那么幕后凶手是谁呢?
在顾云礼观察思忖中,天庵青壮们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冯秀兰拽进了土地庙中。
赵二爷连忙上香奉告,祈求土地爷涤荡邪秽。
“东甲乾元启亨通,正炁流行蓬勃涌,吾受云礼天命重,网络横掌控苍穹。急急如律令声动,神炁速聚福无穷!”
“土地爷啊土地爷,求求你快收了赵长,别让他再出来祸害人了。”
顾云礼听着赵二爷驴唇不对马嘴的念着咒言,目光移向冯秀兰。
进了土地庙的“冯秀兰”,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身子扭曲得更加厉害,脸上五官移位,骇得站在庙门口村民连连后退。
顾云礼轻轻一敲执曲木杖,阴间和阳间霎时重叠而起,他的身影也在刹那间,附身土地爷神像之上。
“你是崔三爷派来的吧?”
顾云礼出声问道。
挣扎扭曲不止的冯秀兰,闻言骤然安静了下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在陷害崔三爷。看来顾某的祈神术,让一些人很不舒服啊!”
冯秀兰身体愈发抽搐扭曲,喉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在凡人听不到的维度,附身厉鬼咯咯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有人出钱,要你出丑,你不得不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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