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随地都能被触碰。
骊骅像甘琼英几句话就顺毛的猫,摊开自己的掌心,任由她动作。
殊不知甘琼英现在已经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刚穿越来时她只觉得自己四面楚歌,什么都怕。
不敢崩人设,不敢表露自我。
对骊骅好,把财神爷弄回家,还要找理由,装矜持。
搞钱都要畏畏缩缩,用恋爱脑粉饰太平。
但是现在她可不怕了,皇帝是她这边的人,别管如何,她如今可是跋扈在外的长公主呢。
除了皇帝,她还需要在意谁?
还有谁?
她可以放飞自我了。
因此这些天甘琼英对骊骅表现出的依赖、弱势,包括此刻小狗腿儿一样的奉承谄媚,那都是真心实意的。
她是真的心疼骊骅。
这他妈的是点金手啊!
她病中这几天粘着骊骅,骊骅就在她病床旁边处理账册。
她偷偷瞄了一些。
好家伙,这哥们动动手指头,那就是白花花的数十万两银子。
换算成现代那就是妥妥的霸道总裁!
动动手指上亿啊!
这样的手因为她半夜起个夜烧点纸,就气得弄破了,她罪孽深重啊!天理不容啊!
“可别留疤了,”甘琼英说,“你那只手才好点,舌头也没有好利索,不行,明天我得让太医来一回,再给你好好看看,弄点除疤的药物。”
“马上进雨季了,你的腿明天开始也要热敷草药,我看着你……”
骊骅听着她絮絮叨叨自己,看着她的温柔神情,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包扎好伤口,甘琼英简单洗漱了一下,而后拉着骊骅去睡觉。
骊骅身高腿长,他和男主角钟离正真是双胞胎,身体条件自然是顶配,哪怕脸上带着遮盖真正容貌的面具,只看身姿,也是神韵清华,挺拔清隽。
只是走起来左脚有一点跛。
甘琼英总是很配合他的速度,从不会将他拉得狼狈,但是再怎么掩饰,再怎么走得慢,也是有些同常人不同的。
骊骅走在她身后,微微躬身,看着她拆卸了发饰后露出的头顶发旋,心中因为她每一步体贴的等待,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
两人个俱是无话,很快洗漱上床。
时间已经很晚了,甘琼英打了个哈欠,规规矩矩的双臂压着被子,以一种标准的姿势入睡。
当然了,真睡着了是什么姿势,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她现在和骊骅一起睡,已经睡得非常自然了。
床很大,两个人堪称井水不犯河水,鉴于自己睡觉爱抱东西的毛病,甘琼英觉得在两个人中间加个被子的事情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不过今晚先这样……
骊骅依旧转到里面躺好,身体也是规规矩矩。
他睁着眼,等着甘琼英睡着。
但是此刻他真是一丁点的睡意都没有。
他看了看自己被包起来的手,目光垂落在布巾上面好久都没有动。
然后第一次,他转过来了。
面朝着甘琼英。
嘴唇动了好多次,才低声问道:“你睡着了吗?”
甘琼英恍恍惚惚,闻言“嗯?”了一声,疲惫地睁开眼睛。
但是她十足有耐心,这种状态之下,还能对骊骅勾起一个温柔的笑给他看。
没办法,谁抱着大元宝睡觉,也会笑醒。
骊骅看着她的笑,抿了抿唇,然后说:“曲小将军的事情,真的交给我办吗?”
骊骅声音有些紧绷,压得很低,“你还喜欢他吗?”
他问得太轻了,甘琼英太困了,没听清,也就没有回答。
骊骅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准确的回应,深吸一口气,
憋了片刻后提高声音道:“若是你喜欢曲小将军,我会将他的那些鬼心眼都剪了,让他认命好生待在后宅侍候公主!”
甘琼英被吓醒,肢体一抽抽,听到了骊骅的话,哭笑不得外加迷迷糊糊,伸手过去,胡乱地不知道摸了哪里,拍了拍。
“随你随你,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我谁也不喜欢……”
甘琼英摸着骊骅的脸,闭着眼睛手指挠挠,像在勾小动物的下巴安抚,说:“就只喜欢夫君……”的钱。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人都说半睡半醒的状态最像醉酒,而酒后吐真言,无意识说出来的,才是真的。
骊骅听了她的话,双眼一直锁着她的侧脸,眼中情绪翻滚不休。
那其中并没有甘琼英以为的,还有骊骅之前一直表现出来的温顺守礼,胆怯懦弱。
满满的只有令人心惊的偏执。
一个终生在风雪之中行路的人,以为自己一生也要这样赤身裸/体走下去,直至冻死荒野,却突然碰到了一堆越烧越大的火,会怎么样?
他先会畏惧,会疑惑,会害怕。
但只要他烤到了一丁点的热,他就会如同趋光的飞蛾,哪怕葬身火海,皮肉焦烂,也无法忍受再回到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