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两个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甘琼英今天确实有点强势,似乎在说无论骊骅愿意不愿意,都必须跟她走的意思。
但是她看着骊骅默认的样子,心情愉悦的同时,也难免会想起,他和钟离正真那样的人,竟是双生子。
或许是生来不在一种环境长大,钟离正真坐在那里便是万众瞩目,凑近便可感觉到侵略感压迫感十足,贵气逼人。
但是骊骅分明富可敌国,却更接地气,身上有种泯然众人的亲近,让人不会觉得有太大的距离感。
他们兄弟两个,唯一像的,便只有那张脸。
直到这一刻,甘琼英才回忆起昨天看到的,那张属于骊骅的,沉睡的脸。
那张脸无疑是极其夺目的,有这世上大多男子没有的优越轮廓,鼻梁挺拔,面如冠玉。
只是她此刻细细想来,即便是双生子一模一样的脸,放在不同的两个人身上,也是不同的。
钟离正真锋锐逼人,像一柄危险的开刃的刀,多看几眼,都仿若会被割伤。
但是昨夜沉睡在床幔里面的骊骅,虽然没睁眼,却没有一丝一毫侵犯感和危险感。
他躺在那儿,眉目俊雅,气质温润,正如玉山沉睡,莹莹润泽。
或许是甘琼英看着骊骅出神,不说话太久了。
骊骅又将视线转向她,甘琼英撞上他的清澈眼眸,又觉得这双眼和他原本的容貌相得益彰。
正如玉心之髓,溢彩流光。
他易容的这张脸,就略显普通。
骊骅被甘琼英看得有些无所适从,他想了想,提起了茶壶,给甘琼英倒了一杯茶。
甘琼英:“……!”
她不是错觉,骊骅就是突然乖顺下来了,为什么?
难道是想通了?是伪装?
她打死也想不到,是因为她昨夜,没有掀开那张被子,让骊骅一生第一次,能在无法自保的情况下,自保成功。
还有她说的那句“我来接你回家。”。
两个人安静喝茶,时不时观察彼此,没再说话,但是气氛莫名和谐美好。
虽然骊骅的东西不多,但是也收拾了两大车,大多是一些账册之类,衣物倒是只有两小包。
“你都要带谁?”临行前,甘琼英看骊骅问。
骊骅顿了一下,便被甘琼英拉着手腕,扯到了她的车驾前。
“你跟我坐,你想带谁,我都让他们跟着,到了公主府,你自行安排,如何?”
她语调宠溺,笑意盈盈,本就生得美艳非常,这番姿态,更令人眼花缭乱。
骊骅耳朵又红了起来,连站他身后不远处的甜角,也被甘琼英这副孔雀开屏的样子给震慑住了。
主仆二人像两个木头桩子杵着。
其中一根被甘琼英拉上了马车。
最后整个驸马府内,只有几个老仆留下打扫看院子,剩下的全都跟着,声势浩大地迁居公主府。
而这一消息,在启程之前,便已迅速传入了钟离正真的耳中。
当然了,是心急自己的主子,生怕主子被端容公主淫辱戏耍的三九给送去的。
而即便是三九不送去,这件事也很快传遍了整个殷都。
因为回程的公主车驾,在菜市口不远处,同一辆拉柴的牛车撞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