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口中的能与她匹配的英雄。
她自小便锦衣玉食,追捧她的人太多了,那些金银玉器,堆积起来的千万般好,正是她唾手可得之物,她半点不稀罕。
她看了一眼端容,视线便更大胆一些,慢慢地挪到了首位上的男子身上。
见他直接拿起酒壶,仰头对着微张的口中倒酒,来不及吞咽的酒液,顺着他的下颚流入衣襟,温雪玲也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接着她的心疯狂跳动,因为那个金川质子,突然看向了她!
他目若翔鹰,一下便锐利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
温雪玲霎时间有种自己化身猎物之感,被翱翔于天际的雄鹰以视线摄住了身体。
那双眼中深邃冷漠,朝着人看的时候,却莫名的犹如能穿透人的皮肉,只让人浑身滚烫,甚至感知到了疼痛。
温雪玲像只被雄鹰盯住的小兔,慌张收回了视线,呼吸急促,再不敢多朝着首位的人多看一眼,却能感觉到那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游走,她因此面色绯红,呼吸越加急切。
端着酒杯急促地喝了一口,却被呛到,婢女上前来给她顺后背喂水,她轻声开口抱怨:“酒太烈,咳咳……”
正关注她的那些氏族公子乃至席间的两位王爷,俱是看向了她,纷纷出言关心。
而钟离正真却把视线从温雪玲的身上挪开,看向了距离他不远处,一直在喝闷酒的端容公主。
奇怪。
她今日好生奇怪。
钟离正真微微眯眼,想到三九昨夜跑来找他求助,说端容公主竟然要强逼驸马合房,让他赶紧想个办法,立刻去救人。
钟离正真听了之后只觉得荒谬至极,且不说整个南召都知道端容对他痴心绝对,她后院的那群人,哪一个不是和他斗气接回公主府的?
面首?不过是想要他生气在意。
至于驸马……那张脸,她怎会喜欢?
但是三九急切之语,倒也不似作假,只是端容再怎么对钟离正真百般纠缠,乃至言听计从,却也是南召独一无二的公主。
她在自己的府中和自己的驸马合房,他一个金川质子又有什么办法?
直等到了第二日驸马还未曾出府,钟离正真便也有些急了。
驸马身份特殊,是为了助他才与端容成婚,为的不过是利用端容的身份行些便利。
他不能当真让驸马被辱。
这才有了今夜的惠水河宴。
只是……若是往常,莫说他专门请人给她送了请柬,即便是她自己蹭过来,总也是要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找一切机会同他搭话,露出那等令他作呕的痴态。
可今日自从入席,她只有方才看了他一会儿,便一直在喝闷酒。
难道昨夜当真同驸马合房了?
不可能。
心悦一人疯魔如此,怎可能一朝一夕改变?
这一次怕是又是她吸引自己的花招。
钟离正真几度想要起身搭话,或者待她看过来,再摇摇举杯示意,至少吊住她的注意力,才好让驸马暂且脱身。
但是端容公主一直喝酒,一直喝酒,一个人喝了整整两壶。
终于有点醺醺然的意思了。
这酒度数也太低了,灌的她直想去方便。
不过她倒不是真的借酒浇愁,而是打算酒壮怂人胆,借着酒劲儿把剧情走了,顺便……和钟离正真要东西试试。
理由她都想好了,十分符合她为色犯浑的性子呢。
万一心口不疼,她就能一点点把那些好玩意都要回来。
嘿嘿嘿嘿嘿。
甘琼英喝完了之后,就撑着手臂假装睡觉,实际上是在等剧情。
反正她除了剧情之外什么都不会做的。
她对着宴饮实在是兴致缺缺,可是为了防止她自己真的趴桌子上睡过去,只好扫视宴席上的人。
她半醉半醒,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看过书,本不应该认识这世界的人,却能将差不多整个宴席上的人都认全。
例如正在同温雪玲献殷勤的年轻男子,正是当今圣上的七弟,康广王,这小屁玩意,才十四,毛长齐了吗?就惦记娶荆西王那老虎的女儿?
甘琼英轻笑一声,手指缓慢地在杯口摩挲。
“公主醉了吗?”低沉的声线在头顶响起,她慢慢抬起头,正对上钟离正真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近距离看更好看。
甘琼英看的入迷,把他五官以高挺的鼻梁为界都分了区。
左侧一区是她送去的银子。
右侧二区是她送去的金子。
额头三区是她送去的珠宝。
下巴四区是她送去的帝王赏赐。
甘琼英动了动嘴唇,喉咙里面全都是还钱吧还钱吧还钱吧还钱吧……
但是真正挤出来的只能是:“没……醉。”
我清楚地记得你欠我好多。
钟离正真微微勾了下唇,对着甘琼英低了下头,眼神之中桀骜冷漠,还带一点不屑。
他以为端容公主真的有点变化。
是他高估她了,她看他的眼神,不仅没有丝毫减退,甚至更加炙热。
钟离正真觉得事情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便收回了笑意和视线,漫不经心道:“那公主便继续,这梨花酿,并无后劲,不会头痛。”
“来人,再为端容公主烫上一壶。”
说着他便迈步,目不斜视地离开了席间。
酒席到了最后,众人很多都离席去看歌舞表演,相熟的人也都三五成群聚在一处谈笑,女眷更是凑在一起,不断发出惊叹。
没人敢找甘琼英聊天,她也不想起身去外面看什么歌舞杂技。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钟离正真,直至目送他出了水榭,不见踪影为止。
满脑子都是他身上挂的那些首饰和珠宝,走动间叮叮当当……
腰间那么大一块玉佩,怎么有点眼熟?
不会都是我的吧!
那么大很贵的!
还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