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目光锐利射向甘琼英,并且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甘琼英挣了一下,但是没挣动,对上骊骅满含羞恼的锐利视线,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骊骅在剧情里简直是个被欺负到死都不吭一声的窝囊废,没想到让她阴差阳错地用这种方式给逼出了脾气。
他面容只能算是温平清秀,但是近距离看着他这带着怒火的眼睛,却像是直面星河一样灿烂明亮。
甘琼英索性不挣扎,看着她的财神爷道:“你紧张什么,我只是喜欢你。”的钱。
骊骅抿住嘴唇,他从小便在市井长大,混迹人群,最擅长伪装,但是他在甘琼英的面前,莫名装不下去。
“而且我们是圣上钦赐的夫妻,我与你合房是天经地义,你这样难道是要抗旨不遵?”
甘琼英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倒也没有忘记“端容公主”的人设。
她反手攥住骊骅的手,拇指很轻地在他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
“你难道想让我告到圣上面前,说你不肯与我合房共寝,还要陛下亲自下旨才肯?”
骊骅表情险些没绷住,瞪着甘琼英,这辈子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他这张脸确实不宜做太过精细的表情,只是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烧红起来,一半是愤怒,一半是羞赧。
他顿了顿,把手从甘琼英的手中抽出来,深吸一口气,但是他现在舌头受伤,根本说不出话,在口腔之中一动,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骊骅只是瞪了甘琼英一眼,忍不住面露不屑。
不屑的自然是甘琼英说的话。
喜欢?
她后院面首上百,她的喜欢值几个钱!
她不过是想要折辱他,因为他不肯就范。
甘琼英看着骊骅,看着他白里透红的耳朵,和他脖颈与耳朵颜色有些微差别的面皮,懒洋洋地把撑着头的手臂放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眼神十分专注。
她莫名从骊骅露出的一点讽刺的态度之中,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她懒洋洋慢吞吞地回:“驸马是在介意公主府的那些男子?莫不是在吃味吗?”
骊骅:“……”
甘琼英微微向前蹭了一点,想要看清骊骅的面皮,但是骊骅却因为她的动作,紧张地朝后挪了一大截。
甘琼英见状挑了下眉,却没有再上前,怕他一紧张又咬舌,或者撞住明志什么的。
因此她只是躺在那里,看着骊骅说:“我都说了,你介意,我会慢慢把那些人打发掉的。”
实际上不光是那些人,这公主府是行宫改建,四千多家仆未免太过铺张,要开源节流,总得有个理由。
面前的这位,就是最好的理由。
反正原剧情中的甘琼英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恋爱脑,痴迷男主角钟离正真时,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她换个人“痴迷”,那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也都符合人设不是吗?
“你到底跟我别扭什么?”甘琼英说,“莫不是你觉得我不够美吗?”
她对着骊骅勾唇一下,凤眸在眼角收成细细的钩子,端容公主的皮相无疑是美的,勾魂夺魄明艳狐媚的那种美。
正和这本书的女主角的清冷清纯呈现出鲜明对比。
骊骅见了却只是面无表情。
甘琼英说:“你不肯与我合房,莫不是心有所属?”
说出来啊财神爷,我可以成全你们!
郦烨呼吸逐渐粗重,说不出话,但是呼吸的频率,在表达着他的恼怒和不屑。
鬼知道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人能够从他这里识别出什么真实的情绪,但是他是真的不屑对端容公主这样一个肤浅淫.荡,还妄图逼奸他的人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
甘琼英见他不忿地粗喘,顿了顿之后,又说:“难不成你还想着明哲保身,同我保持距离,日后好同我和离?”
“你想得美!”甘琼英故作阴狠道,“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同我结了这门亲事,便生是我甘琼英的人,死是我甘琼英的鬼!”
因此甘琼英道:“你明日就搬来公主府,与我同吃同住,同进同出。”
她不是商量,是命令。
骊骅闻言瞪向甘琼英,那表情恨不得将她掐死。
甘琼英却又笑起来,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哄道:“好夫君,听话,我会对你好的。”
很好很好的那种。
骊骅被她一声“好夫君”叫得毛骨悚然。
甘琼英真真假假地见终于把人糊弄住了,这才把语气越放越软,哄着财神爷道:“我的婢女今晚就给我寻了药,只要给你灌下去,你就是匹烈马,也能变成小绵羊,是匹恶狼也只能做我的狗,任我如何施为。”
骊骅闻言嘴唇动了动,激动的额角青筋直蹦。
甘琼英却道:“但你放心,我不喜欢玩那种半死不活不甘不愿的情趣,我是要你心甘情愿,清醒地与我欢好。”
“在你不心甘情愿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甘琼英终于给了骊骅一颗定心丸吃。
“所以我只是要求你与我同吃同住,同进同出,不过分吧?”
她的表情宛如真的端容公主,骄傲自矜,那眼神仿佛在说——与我同吃同住,同进同出,你早晚都会爱上我。
这是除了合作之外,甘琼英能将财神爷和她绑在一起最好的方式了。
真真假假威逼哄劝,总之看着骊骅听了她的话,逐渐放松下来的样子,甘琼英知道自己成功了。
“别胡思乱想了,睡吧。”甘琼英闭上眼睛,翻过身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你总该相信我至少不会言而无信。”
确实,端容公主是金尊玉贵的凤凰,她不屑言而无信的那一套。
甘琼英先睡着的,虽然之前骊骅先拿刀子抵她脖子,又激烈地咬舌自尽,但是甘琼英确实不怕他伤害自己。
他的眼睛那么干净清透,像一眼能够望到底的湖水,没有一丁点的杂质,又怎么可能是个歹徒?
说白了就是他的眼中透着二十一世纪大学生眼中才有的清澈的愚蠢。
这样的人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因此甘琼英睡得十分安心。
骊骅看着她睡着,听着她呼吸变得均匀,看着她总是充满阴郁和讽刺的眉眼逐渐因为放松而显得无害,人却一直不敢放松。
他从没有和人同床共枕的,哪怕这床大得离谱,身边人的呼吸却无法忽视。
甘琼英就不一样了,她睡过寝室,身边有人放电影都能睡着。而且晚上喝了两大碗粥,饱饱的,早就受不住困了。
于是甘琼英一夜好眠,骊骅一夜睁眼到天明,不仅因为舌头疼,更是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甘琼英突如其来的“喜欢”。
尤其是半夜的时候,甘琼英翻身,一双耦臂到处划拉,终于划拉到了一个东西,然后整个人缠了上去。
骊骅若不是能听出一些人的内息,知道她不是装睡,还以为她是故意的!
她这是恨不得整个爬到他身上来睡吗!
骊骅挣脱了,把她甩开了四次。
整整四次。
她没多久又缠回来,一条腿还骑在他身上,噘着嘴呼吸,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脖子下方,激起骊骅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他很想起来。
但是想到了她的威胁,同吃同住,同进同出。
只要做到这些,就不会逼迫他。
因此骊骅忍了。
他心中紧绷了一夜,眼见着天亮了,知道折磨要结束了。
心绪一放松,他也没忍住心力交瘁地睡着了。
于是第二天日上三竿,甘琼英先醒来睁开眼的时候,面前便是骊骅放大的脸。
他眉心微微蹙着,侧身把甘琼英紧紧地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