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纸还好,如果那七个孩子里有好几张都是白纸……
想到那个可怕的场面,许同辉感觉自己都快要原地爆炸了。
带着这个刚一生发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想法,许同辉看向了那第二个小孩。
还好!
这孩子已经开始在纸上写了!
不管你写什么,能写就好!许同辉心里大松了口气。
许同辉没有地阶层次才能运用的种种非凡手段,但晋入通脉层次,特别是之前经过了那几支“清血香”之后,他的目力和其它感官一样,比以前敏锐了太多太多。
许同辉都不须怎么着意,视线只是略微偏转,就看到了那小孩正在写着的字。
那字从他这个角度来看是倒着的,而且还不是正经的倒,有着立体差,但这当然不是什么问题。
“抬头朝天瞧,大云比山高。”
“我要踩云上,……”
后面应该还有的那一句还在涂涂抹抹中,没写出来。
但写不写出来都一样,刚才规则就说了,字句不限!三句也好,四句也好,都是合格的。
“嗯,不错不错!这首道诗,想象奇特,志向非凡!有登云凌云之心,有向上向前之意!如能好好培养,志与行同,行与道同,其未来前程,必不可限量!”
许同辉已经在心里开始为这孩子拟写优胜理由或者说评选用词了。
这个理由,有说服力吗?
有!
至少许同辉自己已经被说服了。
毕竟这个理由是实实在在的,任谁都找不出什么大毛病来。
许同辉目光收回,看到身侧的徐亦山,对他道:“师兄,你看那边那个孩子写的。”
他指的就是这个孩子。
“也是写云的,呵呵。”徐亦山会心地一笑。
前几天他和许同辉的切磋,两人就是以“云”作为开始的第一个拟写对象。
看到这边的动静,四海门门主麻溜地蹭了过来,毕竟,他一直就密切关注着两人,特别是许同辉,而且他也一直就在两人边上。
隔了不到十步之远。
刚才这对话他自然也是听在耳里。
“徐大人,同辉老弟,怎么样,我们的孩子也还是有可观之处的吧?”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孩子应该是八极宗的,却不知怎么此时在四海门门主的口中,变成“我们的孩子”了,“同辉老弟,你觉得这首写得如何?”
“唔,还……行吧。”许同辉咂巴一下嘴,淡淡说道,“再等等,待会一起看。”
八极宗那边先朝这边看,然后朝这边走。
自家的孩子被别人挂名了,而且还正在被指点着,这自然是一个靠过来的理由。
不管是徐亦山,还是许同辉,他们都想靠。
现在这两人站在一起,那自然必须得靠过来。
其实四海门这边他们也想靠,别的不提,就说这“道诗”,不是他们八极宗看不起四海门,而是四海门真没有那个料!
这道诗,必有其它来处。
那来处是啥呢?
都不用去猜,就看古怀民这老家伙此刻对许同辉那不自觉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态度,就能看出很多端倪了。
甚至,都不止是端倪,而是基本上可以直接确定!
毕竟这整个郡城,不要说前数几个月,就是前数几年、几十年,许同辉也都是那唯一的变数。
所以但凡有什么奇异之事,尽数往他身上推就是了,准错不了!
念至此处,八极宗宗主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徐亦山和甘从式身上的变化,是不是“奇异之事”呢?
原因,也是不是在许同辉身上呢?
如果是,那就太惊人太令人震怖了。
之前初见甘从式和徐亦山特别是徐亦山时,八极宗宗主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一茬,是因为他本能地没有把徐亦山发生的变化朝许同辉身上想。
徐亦山本身,就带着他们这些人想象不到的无限可能。
但是……
但是如果这变化真的就和许同辉有关呢?
想到这里,八极宗宗主心中颤栗,他再怎么样强自冷静也无法丝毫抑制住的那种颤栗,这颤栗甚至直接要在他的身体上表现出来。
但这就是八极宗宗主能抑制住的了,终究是地阶。
深吸了口气,再深呼了口气,强行压抑住那从心传到身的悸动,八极宗宗主面上泛起微笑,人未至而声先出,“徐大人,同辉老弟,还有古兄,……”
嗯,这事要好好挖!
如果可能的话,今晚就拉古怀民这老家伙吃酒。
古怀民要是不把话给说出来,那他就一声令下,让八极宗所有地阶齐上,用一根绳子直接把古怀民吊大梁上。
等他凉了之后,再放下来。
然后再次问他:
“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