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同辉上手演练。
田浩固然是记性好,许同辉又何尝差了?
田浩是天生记性好,许同辉则是因为好歹攀到了通脉境。两人的性质虽然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
第一遍,许同辉就演练得大差不差。
第二遍,都能称得上是许广陵刚才所练的“拓版”了。
第三遍,许同辉打得慢,打得断续,气韵不连,但是每一招每一式,都意蕴其中。
三遍打完,许同辉再次抱拳而立,“少爷!”
“嗯,不错,以后就这样来。”许同辉微微点头,表示嘉许。
“早上一遍,中午一遍,晚上一遍,一天三遍就可以了,不要少,也不要多。”
“同时,把你的凝气法诀彻底放下,以后每天,只练这三遍拳法就可以了,其它的什么都不用管。”
“是,少爷!”许同辉唯命是从。
不错。
许广陵这次是在心里微微点头。
孔夫子说,“唯上智与下愚不移。”
许同辉既称不上上智,也称不上下愚,而恰恰是在两者之间,这样的人,一般是很难“不移”的。
但许同辉之所以例外,又并不奇怪。
过去的长久苦修,再加上对他的信服,两者共同造就了,虽然是半调子,但依然可以好好重新开始的许同辉。
既如此,他自然也不吝指点。
祖孙也好,父子也罢,夫妻也好,兄弟也罢,友朋也好,主仆也罢……
这些都只是“标签”。
多种多样的标签关系之下,其实只有一种关系:相得还是不相得。
亲如祖孙,不睦。
亲如父子,失和。
亲如夫妻,同床异梦,相敬如冰。
亲如兄弟,插刀相见。
……
这些都是很寻常的事,应该说,再寻常不过了。
相得,则非亲胜亲,非友胜友。
不相得,则亲非亲,友非友,标签再怎么粘在一起,也很难亲近得起来,如油水不相融一样。
许同辉,可以算是“自己人”了。
田浩,则还要再看,虽然当日收下的时候就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了,但很多关键处,还是需要时间。
哪怕有天慧,也未必就可堪造就。
而田浩实际上也并谈不上天慧。
这一世且不论,前世,他身边的那些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在这方面任意吊打田浩。
而田浩自己如果以这份“天慧”自许的话,那就不好了。
这现在是没有的。
但其心里,未必没藏着这样的一粒种子。
不过这也都只是小事了,无须计较。
说完了修行事,练完了拳,许同辉和田浩的心神又被那沸腾着的汤水所吸引了。
特别是许同辉。
刚才的三遍开架练体拳练过,在他的不觉中,其实是消耗颇多的。
于是这一刻,那溢着浓香的汤水,对他的吸引简直堪称是“致命”级别的。
不过两人还是眼巴巴地望着,直待许广陵慢悠悠地把他的那碗汤喝完,才由田浩再次动手,给三人各自再分盛了一碗。
“好了,我就这两碗。”许广陵笑道,“你们不必再顾虑我了,尽可以放开量放开速度地吃喝。”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许同辉也好,田浩也罢,俱都化身史前饕餮。
实在是,有生以来,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哪怕是许同辉,就算经历过了一次家族的盛宴,品尝了一次灵食。——
但天可怜见,那一次,他只闻到了香,却既没吃到肉,也没喝到汤,而只是之后,喝到了灵骨汤。
虽然那也很好,但终究很少。
真的,就几口的量,而且还是小口。
哪像此刻,可以放量地喝,而且,一点都不逊于那灵骨汤!
不止是不逊于灵骨汤,更像是,能和盛宴当日的灵食相比一样!
但还是那话——
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