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震惊之余夹杂着丝诡谲的恼怒,但如萍出身世家,到底还算沉得住气,对上天子冷漠如远山的眉眼,酸涩的回话:"夜深露重,是臣女贸然前来叨扰皇上和太妃娘娘了,臣女无大碍,这就离去。"
听她口中把自己的名讳和裴宴礼排在了一起,越容因心头一跳,顺带着想帮她一把扶起身,谁料女子猛然甩开她的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苏萍才勉强勾了下唇:"不劳烦太妃娘娘了,臣女自己来就是。"
那唇角的一点牵强的笑意如平静的湖水上泛了丁点涟漪,聊胜于无。
裴宴礼如何不明白少女痴痴的心思,当初为了气她狠心薄情,才利用了少女让她吃醋,如今反而弄巧成拙。
念及这层原因,裴宴礼到底没过于苛刻,让侍卫把苏萍送回侍郎府。
望着少女离去的背景,墨色天地中的一缕孤影,有些可怜,越容因看向他:"瞧你惹下的风流债?她想来知道了什么,只怕后患无穷。"
风流债本尊:?
裴宴礼被她气笑,高大的身姿精瘦而非薄弱,把她圈在怀中,犹如豺狼按住白兔,摸着她涂了香膏的玉腮,萦绕在鼻间的似乎是晚银桂的香气。
"涂了我带来的?"他捻起她的一尾发,如水中捧月,横抱起女子,轻飘飘的也不知是否平日里只喝仙露,别饿着他的小公主,"吃这么少,也不怕饿着咱们的公主。"
"放我下来。"
见没有外人在场,伪君子总是对她动手动脚的,越容因捶打着他硬绷绷的胸口,却只得了几声嗡笑:"就这点力气。"
被人抱着掂来掂去,晃动着不舒服,她对上他的下颌,狠狠的抓了道:"想的倒美,哪里是你女儿,是我的女儿。"
"没有我,你能有喜?"
裴宴礼眉峰浓流,把她一把横放在榻上,语气里带了冷厉,动作却轻如鸿毛。
两人交昵间,从地宫山路往回赶去的少女却满脸泪光,偏偏唇还是紧抿着,如同复仇而来的艳鬼。
侍女看着苏萍恐怖到近乎惨白的脸,有些害怕的想要离远一点,随即可想了想,又连忙凑近安慰道:"小姐,您可别生气了。奴婢瞧着皇上格外关心您,想来与那太妃只是个误会。奴婢瞧这,那太妃不过是在那里修养罢了。"
"我还没说,你咋看出来了。"苏萍冷冷的回复。
苏萍继续冷哼:"天底下哪有这么多的凑巧,哪能凑巧同一时间留在地宫内,哪能凑巧同时穿了寝衣,凑巧从一个房里出来,凑巧两人还关系如此亲近,当我是傻子。不过是瞒着天下所有人,凑在一起干这苟且的事罢了,我今天既然看到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少女本来对裴宴礼的满腔爱意,如今转变成了滔天的恨意。
苏萍狠狠的攥紧啊指甲,连血流了出来也没有注意到。
枉费它如此爱慕天子,蹉跎了这么多年,想不到在先帝还在时,两人就有了苟且的心思,她竟浑然不知做替他人做了嫁衣。
"小姐可千万别生气,想来皇上也不可能对那越太妃有太多心思。对上越太妃,只怕朝臣就是口沫子都能淹了皇上,他怎么敢这样下去呢。小姐且放宽心就是,不过是皇上一时瞧那越太贵妃有几分美色,皇上垂怜罢了。天子爱美人这也是正常不过的了。"
丫鬟还在旁边连忙劝道。可苏萍却浑然陷入自己的思索中,不顾外界所有的声音。
不过她听到了旁边丫鬟的一句话,的确是对的。
朝臣的唾沫自然可以淹了这两人。
她不过是女子,既然没有本事,那想来其他人也有本事,天底下的人聚起来也会有本事。m.
既然做了天子,自然就要受到朝臣的见证。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情比金尖的野鸳鸯,还能不能做的成。"苏萍笑着,恨恨的扔了越容因所赐的药膏。
—
清晨到了,阳光投射了进来,和煦的日光柔和了树影,门外,奴仆们安静的立着,同时也准备着早膳。
豆包、酸汤饺子、清汤小面,都是为了越太妃的喜好而来。
是日,还未等到裴宴礼醒来,谁料门外突然响起了"啪啪啪"的敲响门的声音。
急促的声音传来:"皇上出事了,皇上宫里宫外出了事,还请您赶紧醒来去瞧一瞧。"
侍卫洪亮的声音顺着门缝传了进来,惹的正在床榻上沉睡交卧的两人一起醒睁眼醒来。
裴宴礼拍了拍刚醒来的越容因,女子酣睡刚醒,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询问:"怎么了?"
裴宴礼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劝她:"你先睡就好,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惹了朕入睡。"www.
裴宴礼穿好了龙袍,在院里子看着阮沉走来,冷肃着脸,惹的阮沉连忙跪下求饶:"皇上,微臣冒昧打扰您入睡,只是宫里来报,说宫里出事儿了。"
裴宴礼还以为是朝堂上出了事,一问阮沉摇头,还是说昨夜送苏萍出了什么事,侍郎府前来询问。
他连忙问道:"可是昨日送苏小姐出了何等事?还是昨夜送了苏姑娘出地宫的事被其他人知晓了。"
阮沉摇了摇头,哭丧着脸说:"不是的,皇上,是您和越太贵妃的事儿,不知为何被写在了宣纸上,发放到了宫内外的各个角落,如今已经人尽皆知、可谓是满城风雨了。"
话一出,地宫的空气瞬间凝滞下来。
行走在地宫外来往的宫仆连忙竖起耳朵,但也只敢低着头,竖起耳朵听着,浑身陷入了紧绷的状态。
裴宴礼沉默了片刻,随即大手一挥,让他退下。
他看着屋内还在昏睡的女子,连忙看向福娘,冷冷的吩咐道:"这件事,暂时不要让你家主子知道,也不要让底下的人多嘴。若是哪个奴才多透露了一句,连忙让人拖出去乱棍打一顿。"
福娘也应和点头听天子吩咐,连忙点头:"是是是,奴婢一定谨遵懿旨,绝不让娘娘知道这些污言秽语的事儿。"
出了地宫的马车上,裴宴礼看着李郑和侍卫连忙吩咐下去,让人好好查查那些宣纸是出自何家,然后再查查采买的记录,定到各个府上,朕一定要知道是谁有天大的胆子,竟敢宣布这些事情。"
不可能是如此凑巧的时间,知道了自己与因因的事,他沉思片刻,连忙锁定了昨夜的苏萍,于是又要让人吩咐下去,去好好查查苏侍郎府最近采购的何种宣纸,昨日苏青归去时可有什么异样。
侍卫听罢,连忙安排了人下去探查。
过了不一会儿,果然得知了消息。
苏侍郎的府邸近日确实采购这些黄色的宣纸,以及苏萍昨夜回了苏侍郎府后也并未及时入睡或者是养伤,而是连夜吩咐了些奴仆出门做事。
只是不知道这些奴才具体干了什么。
看着探子打探来的消息,裴宴礼冷哼一声,他只恨昨夜竟然一时良心发作,留了这么大的祸害进了地宫,惹了这么大的祸,白白害的因因被风言风语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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