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府。
雾霭沉沉,楚天阔蓝,云随天游自由自在。
"选哪个支好呢?"
安静的屋内,熏香散发着甜朴的沉香。越德琇正挑选着合适的配簪插入这挽蝶髻中,她今日好不容易得来了赶制好的赤红金莲的双琇裙,正缺合适的簪子。
微翘的丹凤眼审视着三大箱的首饰盒,却还是不满意,撅起樱唇叹气。
瞥了眼一旁的秀雅,皱眉挥手:"去去去,别在这烦我。"
而身侧的少女,一身简朴到了极点的绿直缀素纱裙毫不起眼,甚至还有几处磨损,虽然被少女灵巧的玉手绘上了鸢尾花缝补,可还是瞧的出来。
她安静的看着嫡姐装势打扮,腼腆的异常,垂着睫羽,偏偏还是惹了一身臊。
"我说你傻站着干嘛,过来替我挑钗子。"烦躁的怒火在瞧见了国色丽质的庶妹这一刻达到了顶峰,越德琇毫不客气的招呼着她过来,像呼唤一条哈巴狗。
真是个现眼包,穿的这样素淡还是遮不住秀靥清雅、灿若春华的腻腮艳理,仿佛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宠儿。
越想越烦,连带着越德琇瞧着少女动作轻柔,也是满脸不耐烦,倨傲的环着双臂指点:"我这般艳丽的面容,自然不能选什么劳什子素钗、玉钗的,你懂不懂啊。府中请了宫里的嬷嬷教习,想来你和你小娘一样,眼光差的可以。"
"松手!想疼死我!簪钗谁告诉你直接插进去的,要斜着一个手腕的距离插进去才好!"
嫡姐喋喋不休的挑剔声此起彼伏的传来,最终少女猛的扔了簪子,冷着脸消耗了所有的耐性,一板一眼的冲上满是怒火的眸子:"长姐若觉得我做的不好,自然可以让丫鬟来做。我不是你的丫鬟,自然做不到万无一失。"
"呵呵。"越德琇冷笑,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艳丽的长甲深深的刺入到她的皮肉中,音色蚊呐般低微,却充斥着满满的恶意,"瞧瞧你这张脸,杏眸丹鼻,有哪一处像我们越家的儿女,像爹爹,甚至连你小娘也不像。你名义上自然是我的好妹妹,可实际——"
越德琇轻轻贴近她的耳垂,声音仿佛要顺着耳道刺入她的灵魂深处。
"你大抵是个野种呢。"
随即少女被猛的力气撞向桌脚,瞬间头破血流,虚弱的看着罪魁祸首疯狂往头扎满华丽的簪子,转着圈癫狂的笑着:"野种,哈哈哈哈,你这个野种。"
随即一切场景旋转、重叠、压缩,最终构成一个沉寂到时空裂缝的黑点。
头痛欲裂。
"娘娘?娘娘?"
睁开眼,一张温和的脸放大在了自己的面前。
再往四周环视,福宁宫华丽堂皇的正殿和越府逼庂阴暗的小屋,仿若是天上人间的差距。
原来是她梦到了过去。
痛快的饮了口玫瑰甜汤,越容因懒散的坐在梳妆镜前凝视着自己的这张脸,她从不妄自菲薄,可这副容貌,的确是老天唯一可怜她的赠礼,美如姑苏仙子,见之忘俗。
可惜了,这么一张脸,却与越家人并无什么相似之处。
小娘抬进越府并没有孟浪出格的地方,她也不是轻浮之人,可柳姨娘为何——
不,所有的事情从一个破绽开始,就会逐渐撕开了无数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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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时间,周元鹤风尘仆仆的从阿勒明珠的宫里赶来,见他脖子处有暧昧红痕,越容因突然一阵反胃,嘴中的蘑菇汤几乎也要吐了出来。818小说
"怎么,可是害喜了。李郑,去,让小厨房做碗酸杏糕来,就用岭南刚上贡来的,加些枇杷蜜,莫要太酸。"
"是,皇上。"
周元鹤连忙给她顺了顺背,神色关切:"孕四月后,害喜孕吐都是正常的,莫怕,朕待会让林太医给你诊脉瞧瞧。"
怜女儿家头一次有孕吃苦,又是心上的娇娘,周元鹤的心几乎都要软成滩水,越容因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尝着酸杏糕,一派温情脉脉,鸳鸯好景。
李郑和福娘对视一笑,就要挥手让多余的宫人撤离屋内,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殿外乍然响起:"奴才求见皇上,太子爷近日食欲不振、不思饮食,太医说是有心结,奴才实在看不下去,斗胆求皇上去看看太子殿下。"
奴才试探性的抬头瞧了眼,却见天子蹙眉,冷然不语。
"没眼力见的东西!"李郑狠狠的拧了他一眼,"太子殿下贵体有恙,你怎么现在才来报,还打扰了皇上和娘娘吃饭,几个脑袋敢这么办事!"
见天子皱眉,李郑知道皇帝此刻已是不耐烦的状态,这东宫的小太监模样喜人,他还颇喜欢,因而提前骂一顿,也让皇上消消气,省的惩罚更重。
"奴才知错——"
"行了,朕去瞧瞧他,你安心用膳就是,别多想。"
周元鹤按了按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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