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的目光落在身上,避无可避,带了些许沁凉的意味,周元鹤并未开口,她却觉得周身燥热起来,像被扼住喉咙,周身血流凝滞。
很显然,是她说错话了。
"臣妾是在想,那裴太傅染疾,只怕太子殿下的功课难免会落下,皇上可要再另安排人暂替授课?"越容因欲盖弥彰的解释着,笑意愈浓。
周元鹤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正好,让承之与他皇兄一同上课一段时间,他们两兄弟比较一番,也有督促警戒之效。"
大皇子的师傅前些日子重病后,便一直由阮青微代课,谁料大皇子异常喜欢这位清俊儒雅的师傅,连夜里告诉柳贵妃要换人,经过一番考察,柳氏确定了这位寒门状元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最终上书了皇帝。
原本大皇子的师傅也是先帝爷在位时颇为敬重的经世大儒,皇帝考虑良久,最终还是定了原来的师傅与阮青微为其交替授课。
如今来看,太子也难免要接触阮青微了。
眼见弄巧成拙,女子清凌凌的面上难免晦暗了一瞬,皇帝若是愈发重视阮青微,他日成为驸马,岂非要影响她的路?
皇帝坐了片刻,叮嘱她喝药后便翩然离去,还未等她写信叮嘱长兄考虑换个法子,想尽办法拉阮青微下马,家里先来了信。
打开一看,心有灵犀一般,是越德琛的字迹,苍遒有力、龙飞凤舞,简而言之讲了府中近些日子鸡飞狗跳,温玉痕得知她有喜,一气之下竟然中风,府中先前伺候过她的奴仆竟意外的被暗卫掳走,然后又完好无损的放了回来。
眼见从前在府里伺候她的奴仆被神秘之人掳走,越容因眼皮一跳,心里忽而有了不好的感觉。
果然如她所料,接下来的话中,长兄提及了此事缘由。
被放回来的奴仆说都是在夜里落单时,被屋檐顶上武艺高强的暗卫劫走,被蒙住双眼捆绑住,逼问越府二姑娘从前在府中的事,从小到大,一一说来,甚至问及了从前她有无心上人,具体是谁诸类的问题。
其中目的,如明月昭昭,显然与她有关联。
越德琛最后温和劝慰她,奴仆并在透露过多的事,也都贬到乡下的庄子里了,让她莫要焦虑,只注意自己在宫中谨慎小心,安心养胎。
显然,被掳走的奴仆并未对越德琛吐露说出大实话,为了保命,没有提到她与阮青微昔日的关系。
可是,面对黑夜中可能会丧命的威胁,奴仆们还敢如此淡定的撒谎吗?
越容因摸了摸腹部,忍不住冷笑出来。计划此事的人究竟是谁,不言而喻,正是孩子他爹。
罢了,知道了又能如何,知道她是何等见利忘义、唯利是图的冷血女子,正好也让他趁早死了对自己的那份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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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蜉蝣一瞬,白云苍狗般呼啸而过,半月过去,除却太医来诊脉,越容因再未与宫外之人有接触。
狩猎安排出宫的人选已定,户部安排主要事务,连同内务府需要安排适量的伺候人选:嬷嬷、宫女、御膳房所带的厨子、洒扫的太监等等。
所带的吃食,如干粮:馍、干蒸面、稞饼,其他蔬菜肉类带了好携带的便有:洒了盐、椒粉的肉干、瓜类、晒干的蔬菜片等,除此之外的零嘴便有果脯、蜜饯、各式糕点。www.
柳贵妃执意请求让越妃留宫,说她怀有身孕不宜四处走动,实则狩猎听起来需要武力,但妃嫔和皇子皇女并非必然要上场,只需搭营帐观看即可。
只是路途遥远,狩猎场所位于京州偏北的漠河草原一带,先前曾设立好的林场,风景秀美宏伟,丰草肥沃,一片昂然之景。
见柳贵妃提议,周元鹤怕她一人留在宫中烦闷,特意寻求了她的意见,自己决定,越容因自然想跟随出宫看看,确保了路途平坦就答应了下来。
阖宫选中的妃嫔与宫人都欢庆即将出宫,连福娘向来稳妥的性子也多了几分欣喜,便摆弄花草,边看向她,有些激动的幻想:"娘娘,奴婢还从未见过草原呢。听闻草原的马儿比京中的更雄壮,草比人都高,真想看看。"
听了她如同稚儿一般的话,越容因无奈摇头,闲适的笑意也荡漾开来,"去了便知道了。"
主仆几人交谈着,却听到了外头急匆匆的脚步声,甚至未经通传,直接就想闯进内室,福娘连忙探出头去就要阻拦,嘴里还警告着:"你们这些侍卫怎么也不拦着些!大胆,是谁不经过通报,敢擅闯福宁宫。"
她正巧对上匆匆而来的李郑,对方满头大汗,两人差点亲上,福娘连忙退后了半步,声音瞬间弱了下去:"李公公,您怎么这样来了?"
对方是皇上身边的主管太监,她不敢妄言,但语气里的疑惑和震惊却显然易见。
越容因一听是李郑前来也有些吃惊,他一向有礼数,必然有要事,果然李郑匆匆的绕过福娘,冲着她飞快的行了个礼,气喘吁吁的说着。
"娘娘,不好了。刚才裴大人入宫述职,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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