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没有那个必要。
他对于华夏是百分百的信任,深究顾清婉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她还能是个间谍不成。
那更不可能。
隐瞒肯定有隐瞒的理由。
只是现在事关乎联邦,他不得不问上几句了。
上了一辆吉普车,顾清婉负责开车,江城一反常态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往日里他都是坐在前面的。
发动机启动,车子行驶起来,两人的头发被风吹散,道路两旁的建筑飞逝,空气有一些冷冽。
“开慢点,不着急。”
“明白,老板。”
江城扯了扯自己刚才为了正式场合系紧的领带,放松又惬意的躺在座椅上,幽幽问出声,“你记得你在死亡维度里说的那句话吗?当时为什么说要撤退。”
一阵寂静无声。
她沉默了。
好半晌才回答,“直觉……当时心里有极其不祥的预感。”
“是吗?”江城忽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何种意味,反正在顾清婉听来挺刺耳的,她抿了抿嘴,侧过脸来不敢看老板这边。
又是好大会的寂静。
耳边只有呜呜的风声。
清晨挺清朗的天气,到了中午不知怎的,层层叠叠的云涌进了天空。
“我在想,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会对我撒谎,以我的级别也要被瞒着,你被授予的命令看来真的很重要啊。”
谎言。
顾清婉的瞳孔猛地放大,她感觉到情绪涌上脑海,忽然有一种愧疚感,她在不经意间竟然对老板撒了谎,以往她极少出现这样的情况。
说了一个,就要以无数个来弥补。
“抱歉,老板,”她低了低头,“我真的不能说。”
“事关乎我们联邦剿灭入侵生物,身前是用躯体挡着虫蝣的士兵,身后是千千万万的同胞,你不知道其中的重要性?”江城一皱眉宇,语气已经变得有些烦。
这让顾清婉忽然很害怕。
她在怕什么?
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她怕的是失去江城的信任,怕两人之间产生隔阂……或者,她怕江城从此以后厌恶不肯坦诚相待的自己。
那种情况,光是想想就让她握住方向盘的手开始颤了。
挺奇怪的,不过是一个助理,做好本职工作,像机器人般执行命令,照顾起居就足够的的助理,老板的厌恶和喜欢有什么重要的。
她的心顷刻间变得很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低着头把江城送到医院,在后面默默的跟着。
让顾清婉最难过的是,进医院大厅的那个瞬间,她分明从江城眼里看到了失望。
之后她心如刀绞。
有些痛苦是无法言明的,她并不可怜,江城觉得自己才是可怜。
明明把她当最心腹的存在,不管什么场合什么秘密都没有把她拎出事外,从察觉的那天起也给了足够的时间让她坦白,可顾清婉权当没事人一样缄默着,一直到今天还不肯说实话。
他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
无奈明月。
往后的两三天,江城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他厌恶穷究不舍。
联邦的二次进攻,也一直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这期间江城一直待在病房里,陪着洛小璃的同时远程遥控公务,观察她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好在骨折情况不严重。
祝一白作为替补驾驶雪女,一刻也没有闲着,疯狂训练。他带着已逝朋友的意志,坚定不移的继续走下去。
清风拂过联邦的每一个角落,摔碎在高耸入云的建筑外表,吹干机甲修缮人员脸上的汗水,如此进入暮色昏沉里,再换新的一天。
机甲部将新的腿部与雪女下肢的轴体嵌合,把损坏的甲片拆卸,检查所有的问题,完备之后再进行几轮测试。
日以继夜的赶工。
这天临近晚上,正在满头大汗训练的祝一白突然接到通知有上级找他,他放下手中的东西,上了一辆越野车,这样一路到了联邦右侧的小雪山。
下了车,四周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人影。
士兵领着他往雪山峭壁上走,领到一半就停住了步伐,这时候祝一白才知道,等他的所谓长官是江城。
他望着穿着大衣的瘦削背影,内心不免有些紧张,因为两人间级别鸿沟太深,没有过什么交流,面对面说话的机会更少。
更何况,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原地踌躇了一会,祝一白还是走了过去,在江城身边轻声喊了一句指挥。
“来了?”
“指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想问问你明天就要亲自操纵机甲和斧首对抗了,心情怎么样?”
“额……有点紧张,还很兴奋,估计晚上睡不着觉了。”祝一白挠了挠头,没有隐瞒自己真实的心理状态。
“紧张在所难免,毕竟斧首长那个样子挺有威慑力的。不过要放稳心态,你应该感觉到压力,但不要压力太大,尽力去做就可以。哪怕你独自一人坐在驾驶舱里,也应该想旁边站着的是无数同伴。有我,有塔利,有你的导员,我们和你的肩膀是靠在一起的,我们的使命是共同且唯一的。”
“我明白,一定尽力做到最好。”
“嗯,先前一起进了死亡维度,你也对斧首有了一些了解,”江城指了指远方的清晰可见的雪山,“它并不是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峰,甚至有些平庸。昏沉暮色中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眼睛里,那么……由你的手揭幕新的明天,如何?”
祝一白抿了抿嘴,忽然给了江城一个阳光的笑容。
他挠了挠头,“由我揭幕……当然好。”
“那我期待阳光涌进来。”
江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