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语惊呆,看向自己的丈夫。
坐在主位上的封墨言也一脸沉思,疑惑问道:“直接放弃继承不行吗?”
贝蒂说:“那么巨额的财富,谁会主动放弃?一旦放弃,别人肯定会觉得我们心虚,那就等于承认贝蒂不是安东尼的孩子。”
“这倒是……”千语也陷入为难之中,“说来说去,都是钱惹的事。你母亲一直反对你跟宫北泽,是因为钱,如今逼迫萨拉认亲,同样是为了钱。我一直以为你们这种顶级财阀,钱多到无法想象,根本不在乎这些呢。”
贝蒂笑了笑自嘲地道:“吝啬的资本家不会放过一分一厘。”
千语别有深意地看向丈夫。
封先生眉眼一横,“看我做什么?我不是这种吝啬的资本家,看我每年做多少慈善。”
“我们欧洲的富豪更热衷做慈善,但做慈善的目的你们都懂得,恰恰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
而像贝蒂家族跟安东尼的家族,为了避开高额的遗产税,通常都会以成立基金会的方式去运作巨额的家族财富。
这些基金会的力量强大无比,甚至能左右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或政党选举。
封墨言几年前帮好兄弟打听贝蒂的背景时,就知道贝蒂的家族有多厉害了。
宫北泽一开始不接受贝蒂的示爱,也是因为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
谁知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不但没分开,还越纠缠越深了。
“要么,你跟宫北泽商量下,他若是愿意背这个黑锅,那……”千语想着,身为萨拉的父亲,迫于形势的“忍辱负重”也可以接受吧?
可贝蒂坚决反对,“我不想欠他这个人情,大不了……我跟安东尼离婚,带着萨拉搬到别的国家生活,我不想沾什么家族的荣耀,也不想再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
“这倒也是个办法……”
千语点点头,觉得她若能豁得出去,这是最好的结局。
到时候,宫北泽知道她们母女飘荡在外,还不得天天送上门献殷勤?
最后,一家人肯定可以团圆啦!
吃完午餐,贝蒂本想离开,她现在心情凌乱,七上八下,没有心思应付任何事了。
奈何萨拉被大哥哥迷住,玩得不亦乐乎,根本叫不走。
“你回酒店呆着也是无聊,不如让他们在这里玩吧,你看萨拉多开心。”
贝蒂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笑颜,心里其实万分愧疚。
没能给孩子一个完整正常的家庭,让小小年幼的她即将面临大人世界里的尔虞我诈,是她做妈妈的失败。
而现在,能让她开心快乐些,那就尽量满足吧。
这一玩,又到了夜幕低垂。
贝蒂唤来女儿,执意要回去,可千语又盛情挽留,“这都天黑了,你还走什么?回酒店不也要吃饭的?就在这儿吃了回去,也省事了。”
“可我们都玩了大半天了……”
“玩就玩呗,孩子们开心就好。”
萨拉拽着妈妈的手,撒娇,不想离开,晴晴也跑过来游说,说游戏还没玩完。
谁能抵挡人见人爱的小丫头这般撒娇卖萌呢,贝蒂只能再次妥协,但也跟女儿说好,吃完饭必须回酒店。
她怕小丫头依依不舍,晚上赖着不走了。
几个孩子刚跑开,前院里传来汽车声响。
贝蒂坐在夕阳下看着奔跑的孩子们,见千语走开了,也没多想。
谁知没过几秒,她莫名地察觉到周遭气氛不对,好像身后有什么动静。
脑子里神经一凛,她蓦地回头,就见坐着轮椅的宫北泽穿过客厅,朝她而来。
她回头的动作就此僵住,突然明白为什么千语要这么执着地挽留她——原来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两人视线对上,谁都没说话,片刻后,贝蒂默默回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看向花园里打闹的孩子们。
宫北泽自己扒拉着轮椅,慢慢来到女人身边,停住。
他也看向夕阳下奔跑的孩子们,金发碧眼的混血小女孩儿,虽语言不通,但跟几个哥哥姐姐玩得兴奋尖叫,连别墅的宠物狗墩墩也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欢快地跑来跑去。
看了好一会儿,见身旁的女人依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有些忍不住了,吞咽了下主动寻找话题:“萨拉虽然语言不通,但跟他们玩得挺好。”
贝蒂:“……”
“女儿长得很漂亮,像你,长大后肯定也跟你一样优秀。”
贝蒂:“……”
“你这趟过来,呆几天?等我爸明天做完手术,我陪你们出去玩玩?萨拉第一次来,有很多值得游玩的地方。”
宫北泽不管贝蒂理不理他,就这么平平静静地兀自说着,还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贝蒂听到这句,终于破功了,回头看向他不客气地说:“你不必想各种办法刻意讨好萨拉,她不是你的女儿,而且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
她回过头来,宫北泽可以看到她的正脸了,所以即便被她这般硬怼,他也没生气,疲惫瘦削的脸庞反倒露出笑意。
“不是刻意讨好……萨拉那么讨人喜欢,让我忍不住想疼爱她。”
贝蒂收回视线,在心里嘀咕了句:我的女儿,当然讨人喜欢!
客厅里,千语为了给他们留单独相处的空间,在吧台那边打果汁。
透过落地窗看出去,两人背影还算平静,她猜测:“贝蒂应该没生气吧?也不知他们聊什么。”
封墨言在给妻子打下手,闻言抬眸看了眼,淡淡地道:“我们也只能帮到这儿了,能不能复合,看他们造化。”
他的性格向来不喜欢参与别人私事,哪怕是这么多年的好兄弟——这回若不是见好兄弟太惨了点,他不会多管闲事。
“贝蒂还有婚约,我们这样做说到底是不道德的。”封先生叹息了声,心里大概也觉得三观不正,可谁叫人都偏心呢。
明知不对,还是偏向自己人,做出了不理智的事。
晚餐开饭了。
孩子们浩浩荡荡跑回来。
萨拉看到宫北泽,眼神停留了下,而后问妈妈:“他怎么又来了?他是来看我的吗?”
贝蒂正要敷衍几句打发了,宫北泽立刻接话:“是的,我就是来看萨拉的。宝贝今天玩得开心吗?等过两天,我带你们去更好玩的地方好吗?”
他一脸老父亲看闺女的慈爱笑,让贝蒂心里很是不舒服,“萨拉,去洗手,吃完饭准备回去了。”
“噢。”萨拉回应了妈妈,要跑开时又停住脚步,对宫北泽道,“我有爸爸,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宫北泽脸上的笑,瞬间僵硬不少。
贝蒂起身,睥睨了眼,“看到了没?她对你没感情,别再白费力了。我带她来这一趟,已经用尽了仁义,别想要太多。”
这话被走向偏厅招呼孩子们的千语听到。
她迎上前,离贝蒂很近时低声道:“他都这么惨了,你还说这些话刀他。”
“谁叫他要来的。”
“他也是想多陪陪你跟萨拉。”
“不需要。”
贝蒂性子一想如此,别人越是劝,她越是心里抵触,行为上就越是叛逆。
千语怕再多说几句,她就要带着孩子立刻走人了,只好暂时闭嘴。
孩子们洗完手出来,朗朗眼尖,发现客厅那边堆满了各种包装盒,也不知谁买来的礼物。
他双眸放光,拔腿就要冲过去,却被他老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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