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八年前的一个夏季,他和谢祈年已经相依为命两年。
靠着进娱乐圈捞的快钱,以及东拼西凑的借贷,好歹填平了谢家欠下的债,可以大摇大摆的,带小阿年出门去玩。
顾承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他还开不起迈巴赫,有的只是一辆十八岁时买下的低配奥迪,出门也去不了很远的地方,只能去海边自驾游。
但小阿年还是很开心,东张西望的看着四周的不断变换的环境,像只上蹿下跳的猹。
被他按住才终于安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渔夫帽,朗声提问:“顾叔叔,我们要去自己赶海,自己做烧烤吗?”
“可以啊。”顾承一手按着他,单手打方向盘:“我记得上次你还说你们班有同学去了迪士尼,等这几年我攒攒钱也带你去,还去富豪俱乐部,跟以前一样。”
“好耶!”小阿年高举双手:“爸爸小时候带我去过,我都快忘了长什么样了,顾叔叔真好!我最喜欢顾叔叔啦!”
顾承就顺道逗他:“最喜欢我啊?那你将来娶媳妇了怎么办?你媳妇不喜欢我,就把我扫地出门啦。”
小阿年拧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那我不娶媳妇了,跟顾叔叔过一辈子。”
阳光洒在车身上,四周海滩游客们欢声笑语,纵情玩耍,一切的美好好像都在这一刻凝滞定格。
玩的太晚了,谢祈年也不愿意回家,顾承干脆就找了间附近的民宿,正准备去海边揪小孩儿走,就见四散的人群开始向一个地方聚拢,神色严肃,嘴里一字一句的聊着。
“这么浅的海滩,怎么会有人溺水呢?”
“不知道,就是个半大孩子,捞上来的时候脸都白了,幸亏有游客是医生才捡回一条命,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
“这孩子也奇怪,被水灌的神志不清了就叫'叔叔'?叫什么'顾叔叔'?可能跟他爸妈不太亲吧……”
嗡——
听到这里,顾承神色一滞,脑中霎时变得一片空白,路都差点走不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人群找到谢祈年的,只记得赶到的时候,小孩儿的手脚冰凉发肿,眼睛半眯着,还在不停的跟一旁医生喃喃着:“我……我没事……”
“告诉……顾叔叔……不……不用担心……”
救护车很快赶到。
来到医院,等在急救室外的时候,顾承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某个地下拳场发来的:【顾老板,你把谢家的窟窿都填完了,怎么单单忘了我们家?】
【谢祈年他爹可是签过拳台上的生死合同,说要为了8000万巨额大奖去参加生死拳赛,违约金翻五倍,现在他爹死了,父债得子偿啊,你说是不是?】
盯着几行规整又鲜血淋漓的文字,顾承终于明白了谢祈年溺水的原因,暗暗咬住了牙。
直到手心传来点滴刺痛,才将将反应过来,拳握的太紧,指甲已经嵌进了手心。
深呼一口气,顾承终于松开手,镇定打字:【也就是说,我要么让谢祈年去参赛,要么还四亿?】
匿名信息:【或者你也可以不管,反正你姓顾,跟谢家没关系,我们可以只讨谢祈年的债。】
指尖轻颤,头也有些晕,顾承关了手机,靠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闭了好大一会儿眼。
本以为能借此缓缓神,谁知,脑子里却一遍遍的滚过自己被小三虐待,赶出家门后,被谢叔叔带回家的场景。
他是谢家养大的孩子,他从小看着谢祈年长大,他蒙受谢家一辈子的恩惠,如何也还不清。
还有小阿年。
无父无母的小孩儿,弥留之际还要叫他别担心……
可谢家败了!
树倒猢狲散,以前笑脸相迎的人现在装的装踩的踩骂的骂,他是谢祈年唯一的生路了。
报警吗?不,这种场子背后一定有靠山,说不定没有用,还会遭到更严厉的报复。
终于,顾承定了定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给对方回过了消息:【我去替谢祈年参赛。】
凡是签生死赛的,都是不要命的疯子,所以,博弈无规则,直到有一方死亡,比赛才会结束。
顾承只在小时候皮的时候,练过几天散打,没过一会儿,就被对手按在地上,单方面虐的遍体鳞伤。
周围人声鼎沸,无数的尖叫激的人头晕。
放弃吗?不,他在戒指里藏了刀,来的时候就想:大不了同归于尽,一命抵一命。
反正他从不便宜别人!
可很幸运的是,他赢了。
他在最后关头,掐着对手的脖子,挣脱拳套,紧握右拳,利刃毫不客气的戳进了对方嗓子眼。Μ.
刷啦——
血溅了一身,他也藏起了戒指里的利刃。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裁判骂他坏了规矩,这场比赛顶多算平手,他一分钱也拿不到;听见无数兴奋上头的观众高声大骂,说看他比赛,忒没意思,纷纷要求退票。
退票啊~主办方好像……亏了。
顾承笑:真tm活该。
撑着一口气来到医院,医生说,他身上骨头断了36处,有轻有重,大小不一。
最严重的,应当是左侧腰骨上的伤,那处的骨头近乎碎裂,他一连半年没能下床。
他托人告诉谢祈年,说自己要出趟长差,找了最信任的助理林泽去家里帮他看孩子。
可,还不等他从病床上爬起来,林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告诉他:谢祈年忽然就走了,毫无征兆的去投奔了国外很有钱的三叔,还留了封诀别信。
说即日起与他恩断义绝,不想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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