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虽说在王女镇上是数得着,可说穿了也就是个小地主家,却不像县里州里府里那些真正大户人家那样奴仆成群的。
除了家里雇的十来个长工兼护院儿,剩下的--洒扫的两个,厨房里两个,浆洗上两个,针线上两个,再加上一个门房,一个车夫,还有田太太田大老爷身边儿各有一个小厮,再加上田宝的奶妈子,统共也不过一十三个仆人,里头还有三个卖身契是签的活的。
这里头也就田宝的奶妈子是个女的,入了夜能往他们少奶奶徐彩娥的院子里去,其它的男仆是不允许在入夜后靠近少奶奶的小院儿的。
这奶妈子晚上躺在后头的下人房里,左翻右翻地就是睡不安稳。
本来她是应该睡在小姐摇篮边儿那个矮脚榻上头的,太太交代了,晚上睡觉要守着小姐,防着小姐晚上肚子饿的时候少奶奶睡得太熟不能及时喂她。
可方才李侧夫交代了,要她今儿晚上不要去少奶奶的房里了。当时少奶奶也在场啊。
奶妈子又翻了个身,闭上眼躺了一会儿。
不行!实在是不放心,少奶奶跟那个侧夫少年心性,做那事儿一弄起兴来难免顾不上别个,万一给小姐饿着就不好了。
她可是见了田家主子们是怎么宝贝这根独苗苗的,万一冻着饿着,到时候出了事儿,少奶奶李侧夫且不说,她一个奶妈子肯定逃不了。
奶妈子姓李,夫家本就穷,再得罪了田家那可真是没活路了。
李奶娘坐起来,手快脚快地套上衣裳,摸黑往前头走去。
过了前院儿的山门还没什么动静,哪知道又走了一段儿路,刚拐过西边院子的门,就听见细细弱弱的哭声传过来。
坏了!
李奶娘心里猛地一沉,疾步跑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团黑,只有婴儿几近嘶哑的哭声。李奶娘几乎是哆嗦着手摸到火折子点着了桌儿上的油灯。
田宝已经哭了好半天,只觉得头昏脑涨,身子都冻得没感觉了。
李奶娘进了屋被穿堂风吹到脸上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恐怕大发了。
果然,掌了油灯过去一看,摇篮上的纱帐都被风吹得撩上去了,小被子小毯子堆在一边儿,小娃娃穿着个薄薄的肚兜儿躺在那儿哭得泪眼模糊。
这么小的娃娃怎么受得了这么冻着?
她赶忙放下灯过来,扯了小被子就往娃娃身上盖去,盖上的时候手碰到了小孩儿的皮肤,那惊人的热度吓得她即刻出了一头冷汗。
这是发热了。
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不好医治,要是不小心发热,那八成就没了命。
李奶娘颤着双手用小被子将田宝裹巴裹巴抱进怀里,再搭上个毯子裹严实了就赶忙往正房跑。
还没到正房门口儿李奶娘就哭上了,“太太,太太哎,您可出来看一看吧,小姐被人害的不好啦,太太!”她可是真哭,眼泪儿一串串儿地往下掉,小姐这一出事儿,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好好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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