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安亲王是圣人最器重的‘王叔’,除了嫡长孙能够承袭王爵外,圣人特意开恩又给王府的两个年长嫡孙赐了爵位,正二品的镇国将军。
这可是极大的殊荣啊,毕竟按照大齐律,郡王的儿子得封镇国将军。
而安王府的那两个嫡孙,严格来说,并不是郡王的儿子,他们是安王嫡出次子、三子的嫡长子,按律只能受封一个辅国将军。
即便如此。安王府仍有好几个嫡孙、十来个庶出子孙没有爵位,萧如琪便是其中一个。
“萧如琪,年二十岁,母袁氏,威远侯府的小姐,按照辈分,我还要唤那位袁夫人一声表姑母咧。”
齐谨之缓缓说着萧如琪的背景。
顾伽罗一笑,“咦?这么说来,这位新来的指挥使,竟还是咱们家的表亲咧。”
她刚才还想着。放眼整个大齐,没几个年未及弱冠的少年郎能像她夫君这般出色,结果立马就来了个萧如琪。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萧如琪与齐谨之同年。只是略略大了几个月,刚刚办完冠礼。
可问题是,萧如琪的品级高啊,好家伙,一上来就是卫所的指挥使,正四品。硬是比齐谨之的正五品高出一级。
最最要紧的是,齐谨之的这个知府有点儿虚,辖区小,人口少,各项指标勉强踩着府城的及格线。
以乌蒙的情况,若是放到内陆,妥妥一个县城的标准哪。
萧如琪的指挥使确实货真价实,半点水分都没有。辖下设了五个千户所,最标准的卫所配置呢。
若是这么一对比,齐谨之竟逊于萧如琪好多筹。
另外,萧如琪姓萧,有个做亲王的祖父,这又让他的优势多了几分。
“表亲?”
齐谨之的眼神有一瞬的冰冷,这年头,慢说什么表亲了,就是嫡亲的舅甥都会相互算计呢。
想到水西的舅舅,齐谨之心念一动,“嘶~安南设置了卫所,西南的兵力分布格局势必有所变动,水西大营,约莫要被架空了。”
安南王府倾覆,整个安南群龙无首,虽然在朝廷看来,安南是个鸡肋,但大片的土地也不能弃之不要啊。
但圣人不想再弄一个‘安南王’出来,所以安南设置卫所是必然的。
可圣人放着满朝文武这么多官员,却唯独选了一个姓萧的宗室来担任安南卫指挥使,这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顾伽罗心下一凛,她没有去想什么水西大营,而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家的利益,“大爷,你说,京里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齐家没有在水西重新建立势力,而是悄悄潜入了安南,在王府被朝廷清算后,第一时间抢占了许多地盘。
王府残存的一些兵力,齐谨之也命人暗中收拢起来,在安南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除了人力和土地,齐谨之还将王府的几处翡翠矿弄到了自己手里。
只这一项,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就给齐谨之带来了巨额的利润。
更不用说前两个月齐谨之下乡主持春耕的时候,安南那边的人传来消息,他们在安南西南部竟发现了一个银矿。
齐谨之和顾伽罗夫妇惊喜了好些日子,悄悄跟京中的齐令先汇报了一番,然后就安排人偷偷去开采。
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银矿的各项工作全部到位,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再有两个月就能有产出。
可朝廷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派了宗室来组建卫所,这让顾伽罗不得不多想。
齐谨之沉吟片刻,摇头道:“应该没有。咱们这边进行得十分隐秘,连水西那边都没有察觉,更不用说京里了。”
要知道马翰泽可是圣人的铁杆心腹,倘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定会第一时间上报,他可不会管这事是不是跟自家外甥有关。
齐谨之神色有些凝重,“不过,萧如琪一来,银矿的事儿就有些麻烦了。这事,瞒不住人的。”
至少瞒不住一个拥有五千户军户的指挥使。
顾伽罗愈发担心了,“这可怎么办?”
好好一个银矿,在安南的大好局面,难道就这么轻易的拱手让人?
这些真要是都被萧如琪拿走,慢说齐谨之舍不得,就是顾伽罗也不乐意!
顾伽罗咬着下唇,细细的想了又想,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试探的说道:“要不,我、我给大师写封信?”
妙真大师俗家名字萧妩,身份乃安亲王府的大小姐,是萧如琪的嫡亲姑母。
或许,他们可以试着通过妙真大师跟萧如琪谈一谈,要是能一起合作,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啊。
齐谨之紧锁眉头的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缓缓点了下头,“这倒是个法子。不过,我还是先跟父亲商量一下。”
他不是不相信顾伽罗,而是不信妙真大师。毕竟妙真跟萧如琪才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反观顾伽罗,只是妙真莫名喜欢的一个别人家的女孩儿罢了。
顾伽罗却异常笃定,“商量是肯定要商量的,不过我觉得大师会站在我这一边。”
齐谨之定定的看着顾伽罗,顾伽罗满眼的自信。
夫妻对视良久,齐谨之才慢慢的说:“我知道了,我会详细禀明父亲的。”
……
京城。
被齐谨之夫妇讨论的萧如琪,此刻正恭敬的跪在静月庵的静室里,与妙真大师说话。
“这次多亏姑母了——”萧如琪生得五官清秀,消瘦修长的身形,看着很是干净、疏朗。
妙真大师伸手打断他的话,淡淡的说道:“客套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我虽多年不在王府,但到底是安亲王府的女儿,你是我的侄儿,我理当照拂。”
“不管怎么说,侄儿都要感谢姑母。”萧如琪郑重的叩了个头,所有的感激都在他的行动之中。
妙真大师摆摆手,她原就是个清冷的性子,对于萧如琪这些侄子、侄女,她真心没有太多的感情。
她之所以愿意给萧如琪一个机会,看重的是这小子的性情。
“你此去安南,我有两件事要说与你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