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做出应对措施,如今城内的情况已经安定了许多。”
齐谨之又问:“六大家族呢?他们中可有哪家躲出去避难?”
“说来也怪,这几家竟无一人逃离县城。”
刘虎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却极近客观的表述着:“他们非但没有出城,反而从各自的山寨、田庄调集了不少精壮。昨日,罗、杨等几家家主还派人来县衙,询问孟主簿需不需要人手帮忙。”
齐谨之心念微转,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询问:“马家呢?马仲泰可有什么异常?”
马家竟没有趁着王府起事的当儿,跟着一起造反,这让齐谨之多少有些意外。
在回来的时候,他还曾经跟顾伽罗嘀咕:没准儿刚回到乌撒,迎接他们的便是县城被马家重兵围攻的局面咧。
刘虎回道:“马家一切如常。就是前几日城中百姓大肆出城避难的时候,马家的老寨主和几位族老也跟着离开了。”
齐谨之皱眉:“马家想跑?”
他们不要乌撒了?还是另有打算?
刘虎摇了摇头,用不确定的口吻道:“应该不是,马仲泰和他的孩子们还留在家里呢。”
马仲泰一人留下有可能是马家的计划,但是把孩子们也留了下来,就不似在做戏了。
然而,就在齐谨之主仆两个说话的时候,外头忽然有人进来汇报——
“县尊,刘捕头,方才马家闯进几个蒙面人。将马县丞的一双儿女都劫走了。”
齐谨之微惊,“蒙面人?还劫走了两个孩子?”
这事儿有点儿古怪呢。
沉吟片刻,齐谨之忽的问了句:“刘虎,你刚才说马家留了多少人?”
马家是重点关注对象。刘虎安排了好几个人在马宅附近蹲点,对这个问题很是清楚:“马家一共留了四十人,然而真正留守在马宅的仅十人。”
“那也不对,”齐谨之微蹙眉头,手指笃笃敲了几下桌面:“几个蒙面人便闯入马家,穿过层层院落跑到内院去抱走两个孩子。除非是熟人作案,否则根本不可能!”
刘虎愈发不解了:“熟人?马家的人都走了,又有哪个‘熟人’会特意劫走两个孩子?”
齐谨之勾起唇角,“不是劫,而是接,约莫是那位阿娜依的手笔吧。”
顾伽罗曾经跟他说过,在同样一件事情上,男人和女人关注的重点不同。
男人更理性,而女人却更加感性。
马仲泰留下两个孩子陪他一起在县城,约莫是想暂时迷惑县衙和几大家族,并且也想表明马家和其它家族一样,都不会临阵脱逃,更不会跟乱兵搅合在一起。
他这么做,是顾全大局,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哪怕为此而牺牲孩子们的性命,他也不会后悔。
但阿娜依却不同,她虽然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但更是个母亲。
在她心里,大业固然重要,孩子也同样重要,如果两者非要选其一,她极有可能会选后者。
火把节事件中,阿娜依的决定就证明了这一点。
刘虎搓了搓下巴,“阿娜依?马家的那位下堂妻?”
齐谨之‘嗯’了一声,旋即吩咐道:“李虎,你火速命人追出城去,定要找到阿娜依的下落。”
他有种预感,马家、或者说王府接下来针对乌撒的计划,定然与阿娜依有关。
齐谨之安排完这些,又与孟复、周文渊仔细讲述了王府发生的变故。
“县尊,此事刻不容缓,必须马上上报朝廷。”
经过短暂的震惊,孟复率先反应过来,沉声说道。
齐谨之点头,随后透露道:“估计马将军已经将此事八百里加急送递京城了。另外,布政使那边也应该安然返回府城,他应该也会上报。”
周文渊和孟复齐齐松了口气,“那就好。对了,咱们县城也要立刻准备起来,决不能让贼人为祸百姓。”
其实他们更想说,大人,小心马家啊,这家人早有反心,如今乘着王府作乱的东风,必然会有所行动。
齐谨之又丢出一个爆炸性新闻:“还有一事,梁知府在逃出新安的途中被乱兵所害,现在乌蒙正群龙无首。”
周文渊和孟复对视一眼,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热切。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由孟复开口:“县尊,这是个机会,乌蒙六部仅存三个知县,三人中又以您的能力最强、声望最高,值此危难之际,您理当挺身而出,不令乌蒙六部遭受兵祸!”
而且最最要紧的是,齐谨之的后台也最硬,如果他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表现,将乌蒙六部全都捏到自己手里,事后朝廷论功行赏的时候,或许还会破格升齐谨之为知府呢。
“我正有此意,只是担心咱们乌撒——”
齐谨之缓缓说道。
周文渊和孟复一起站起来,齐齐抱拳,“县尊如果信得过属下,属下愿为县尊分忧!”
“好,那就有劳两位了!”齐谨之很满意。
随后又与两人商量了一下细节,而后便将二人送出房门。
顾伽罗亲自指挥厨娘烹制了药膳,又亲自端了来,正好看到齐谨之站在门口发呆。
“大爷,事情都处理好了?”
顾伽罗与齐谨之一起进门,随口问了句。
齐谨之答应了一声,而后有些担忧的说道:“咱们这边已经万事俱备了,就是不知京城那边如何了!”
京城?京城正热闹着呢。
忽都鲁在内应的配合下,率领属下‘凭空出现’在禁宫中,虽遇到了禁卫军的反抗,但还是靠着人数优势,将禁宫搅了个底朝天。
众朝臣或死或伤或吓呆,好好一个寿宴上惨叫连连、哭声阵阵。
忽都鲁一屁股坐在圣人的宝座上,望着惊恐的朝臣,心里满是快慰。
唯一不爽的是,皇帝和太子、几位年长皇子都不见了,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的‘内应’还没有发力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