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诚还没有死,我父亲却是忍不住感到力竭了,终于气喘吁吁地住了手……””
欧阳正义一脸苦笑,“真是想不到,被打的血流满地,不成人形,还能大声地恶毒咒骂别人,打人的反而累得不行,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那柳思诚整个人象一滩烂泥也似,躺在血泊之中,兀自大声咒骂林家少爷和我父亲,甚至何家小姐:‘姓林的,你也就这点本事,让一个连狗都不如的家奴来折辱于我,算什么本事?……欧阳意,你就是一个狗奴才,姓林的拿了你们家族的钱,来搞自己的阴煞阵法,就是我帮你们挡了第一刀,要不是我,你信不信他自己弄出一身异术,连夜把你们所有人杀个一干二净,让你们到了黄泉之下都做个糊涂鬼,报仇都不知道找谁人报去!’”
“‘还有小芸,亏得我和你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对你一片痴心,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可怜我父亲为了替我回来提亲,离开了他那片福地,从此就再也没能回去,竟然枉死异乡……我父亲一死,你们这对狗男女就连一点旧日情谊都不顾了,竟然对旧友下手,逼着我给你们当实验品……’”
欧阳正义叹了口气道:“我父亲皱起眉头,心知这家伙说话颠倒黑白,颠三倒四,把很多前因后果颠倒来讲,听上去象是那么一回事,其实根本不是的。”
“他父亲柳师长为国为民,战死疆场,确实是一条人物,但他本来就是少阳出身的人,保家为国,又什么枉死异乡了?林家少爷和何家小姐成亲本来就是他们回乡之前的事,对他就象自家亲人一样照顾,又什么不念往日情谊什么什么了……全是一堆屁话!”
“至于他当实验品什么的,我父亲虽然不知内情,但也能猜到,林家少爷必然是自己先做过实验,因此才会有了一身预知的奇异本领,看场中的人物和他来时见到的情形,应该是林家少爷想让何家小姐进入小楼阵法,为她开启异术之门,却让柳思诚挺身而出,抢在前面,大义凛然地说些为了安全什么的话,让林家少爷不得不放他先进入阵法。”
“从阵法中得到一身异术后,这家伙竟然想隐身出来,不知是想暗算林家少爷还是什么,结果被林家少爷识破,索性仗着一身异术本领,想大开杀戒,最终闹得满地凄惶……”
“他自家妻子、幼儿什么的,这人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我父亲不知这妇人究竟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似乎是姓苏……这也真是所托非良人,本想找个依靠,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人面兽心的白眼狼!最终命丧自家丈夫之手……”
“那边林家少爷长长地叹了口气,虚弱地说道:‘柳兄,你骂我这么多,骂欧阳兄,骂我内人,我只想说一句,你不觉得亏心吗?’”
“‘亏心?我亏你×%#¥@……’柳思诚躺在地上,继续破口大骂,林家少爷也不理他,自顾自说道:‘你用自己的妻子幼儿当众向我抵押,一定要代替内人入阵一试,我只当你是为了旧日情谊,为了内人的安全着想,虽然不想答应,最后还是答应了。谁知道你竟然会是为了获得一身异术,竟然想把在场所有人全部杀死……’”
“柳思诚冷笑一声,也不反驳,林家少爷继续说道:‘我当时只以为你是心急获得一身异术,所以内人和柳嫂一齐反对,我最后还是答应了。其实柳兄你何必急于一时,我花费重金开设这个阵法,就是为了让家族中每个人都能得到一身本领,从此可以重振家威,不枉我在何老太爷临终前立下的誓言。’”
“柳思诚“嗤”地一声笑,虽然没有说话,任谁都听得出,他不是反对林家少爷所说的内容,只是不屑于林家少爷的幼稚。他怕意思很明白,既然我能够率先得到异术,凭什么要排到后面?而且,既然我能够得到异术,那为什么……还要让你们得到?!”
“这话没说出来,但从柳思诚那桀骜的神情里,谁都能看得出来,我父亲暗自长叹一声,对这人的最后一丝期望彻底消失。”
“林家少爷也不在意,还是继续往下说:‘我虽然最先进过这个阵法,但只是浅尝辄止,领悟到一点预知能力,只是皮毛,所以虽然嫂夫人强烈阻拦时有着一丝不妥的念头,也只当她是太担心你的安全,没有过多在意。’”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不是担心你的安全,而是怕你得到异术后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她,想来和柳兄你相处这么长时间,她虽然没有进入柳兄你的内心,也大概对柳兄你的心性有所了解了,想来我们这些人里,对你最最了解的,应该就是这位嫂夫人,可惜我当时没有过于在意她的想法。”
“‘哼!’柳思诚冷冷的哼了一声,既未承认,也未否认。让人有点奇怪的是,本以为他连妻子、幼儿都能毫不犹豫地亲手杀掉,想来是毫无人性,没想到从他眼光中隐隐透出一丝痛悔之意,似乎内心并不是全无波澜……”
“以这人之前的表现来说,这倒是有些奇了,我父亲心中微颤,心想难道这人尚有一些人性,可堪挽救?随即又想到,便是可堪挽救又如何,难道满地的鲜血,被他杀死的那些人还能活回来?只冲着这些血海深仇,便是罪无可恕,这种人终究要将之杀掉,死得彻底,才能让人安心。”
“‘柳兄你能够做出这么大的事,想来你在那里面应该是亲眼见到什么了不得的情形,看得出来,也得了一身了不得的本事,故而再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林家少爷这么说着,那柳思诚目光一闪,便要反驳,林家少爷忽然又呵呵一笑,‘是了,我说错了,不是有了一身本事,才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而是柳兄早就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甚至恨之入骨,却是直到有了一身本身,才终于发作出来……’”
这话一说出来,全场中顿时静了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