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公路拓宽和硬化,五年免税(当时还没有全面取消农业税)。”
沈楚的目光从那一片荒芜的田野上移开,落在刘海涛脸上,此时,四月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白的有些发亮,沈楚心里叹息一声,说道:“刘镇长,以后请你叫我沈楚,或者沈总。另外,我想说两点,第一,土地征用方面你所谓的最优惠是怎么一个优惠法?第二,我们是种植业,种植是有一个过程的,五年免税这个条件并不优惠。”
刘海涛怔了怔,说道:“一般我们都是三年免税,五年免税这个条件已经是最优惠了。”
沈楚没再看刘海涛,又将目光落在那一片田野上,说道:“感谢刘镇长,吴镇长和各位村里领导的支持,这件事,我一个人也拍不了板,还要根据几个预选点的各方面条件,开会商量,再做最后定论。”
刘海涛看着沈楚,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说道:“楚楚,今天就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杨家湾村对面的白鹭村新开了个白鹭源农庄,有新鲜的山里野味,味道非常不错。”
沈楚甩了甩头发,看看还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笑道:“太阳还在上班,你们也是大忙人,我们就不巴巴地等这一餐晚饭吃了。”
说着向其他人挥了挥手,便直接朝陈芒的车子走去。
将村支部书记和村长送到村部,陈芒便直接打转方向,调转车头,往镜州开去。
许久,沈楚看了看陈芒,问道:“你觉得那地方适合热带水果种植吗?”
陈芒快速地看一眼沈楚,笑道:“想听实话吗?”
“当然。”
“我觉得不合适。原因有三,第一,先不论那里土壤条件如何,那里没有就近的水源,这一点就是致命伤。种植,除了土,就是水。第二,那里离国道太远,即使路况好了,至少还有20分钟的车程。第三,他们给出的条件并不具有特别大的诱惑力。”陈芒说完,又看她一眼,说道,“个人观点,希望不是误导。”
沈楚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都很对,但另外几个预选点,综合条件并没有比这里好。”
陈芒忽然想起长田漾村的那一片风光宜人的水,灵机一动,说道:“沈姐,你觉得清水镇的长田漾村如何?”
“长田漾村?”沈楚看着陈芒,说道,“先别说长田漾村的交通,光清水镇的交通就不行啊。如果仅仅只是从种植来讲,长田漾倒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清水镇要修路了。”
沈楚笑了,说道:“清水镇说要修路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最后都不了了之。清水镇财政是吃饭财政,根本没有余力来修路,也不可能完全让县里出资来修路。所以,这事**成不了。”
陈芒没再解释。被沈楚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没底了。
见陈芒沉默,沈楚忽然问道:“你觉得刘海涛这人怎么样?”
“一面之缘,很难给出评论。”陈芒看着前方的路,不禁想起申琳,说道,“不过,刚才他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发现,他竟然是没有胡子的。不是剃干净,而是完全白白净净,连青色的胡渣都没有。”
沈楚笑起来:“你倒是看得仔细。他的确不长胡子。以前我们在一起,我也没见他剃过胡子。单位里搞活动偶尔会发剃须刀,我也都拿去送人了。”
一个不长胡子的男人,陈芒不知道该如何评论,便只是笑笑。
沈楚打开车载CD,久石让的音乐如温泉一般淌过两人,她整个身体舒服地靠在座椅里,说道:“我大专毕业被分配进入政府,是最后一批包分配的,我们下一届就没有包分配了,很多人都进了企业。和你一样,我一开始也是做计生,后来到了农技站。当时,刘海涛是农技站站长。那一年,发大水,临泉镇几乎都被水淹了。我们晚上一起出去抗洪,我掉进了水里,是他把我救起来的。后来,我才知道,他比我大11岁,还没有结婚。也不知是谁开始传我们在谈恋爱,然后,我们便真的走到了一起。从相爱到结婚,我们只经历了6个月。那时候我刚满21周岁。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年轻啊。”
陈芒看她一眼,见她微微闭着眼,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打断,只做一个温暖的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