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日子总是越来越难过了……”
欧阳正义苦笑一声:“当日子过了将近一年,我母亲怀孕,我将要出生的时候,日子真的有点过不下去了。”
“当时可不是现在,要在千沙这样的省城里站住脚,免不得要上下打点,应酬那些当官的,那时候,国……嗯,上面当官的来了一拔又走一拔,走一拔又来一拔,想平平安安混下去,就全要打点,包括平时警_察、偶尔的溃兵……上门打秋风的时候也不少,都需要打点……家大业大引人注目,这都是免不了的事。”
“去了那么多人,剩下的也还不少,加上原先那些家丁、护院、兵士,一路上死了不少,剩下的也有了感情,不再只是当个下人看待了。为了拉拢这些人,林家少爷将家里的丫环、侍女许配出去,慢慢的就融入一起,渐渐变成家族的一部分。”
“所以家族虽然凋零了大部,剩下的着实还不少,这么多人,基本上都是不事生产的,每天坐吃山空,主家那边渐渐也支撑不住了。”
“当然了……”
欧阳正义说道:“在我父亲眼里,其实这都不是主要的原因,林、何两家从阳少带出来的资产,不说富可敌国,基本上买下一个县城也是绰绰有余,无论如何,不该这么快就落到这般狼狈,他总觉得这里面有其它的原因,但是主家恩重,他不好说,更不好问。”
“我母亲嫁过来后,父亲对她一直爱若掌上珍宝,两口子真正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感情好得不得了。所以我父亲对主家十分感激,因为林家少爷给他主婚,让他有了这么一个心爱的贤妻,所以哪怕日子越来越难过,他也不想让主家有什么为难。”
“但是真的日子变得很困难了,我母亲怀着身孕,有天悄悄和人打听,问有什么地方和路子,可以做做针线活什么的,以补贴家用。这话让我父亲恰好听见了,他沉默了很久……”
欧阳正义叹口气,“那时候不比现在,欧阳家不是大富之家,但也算说得出名气的家族,居然要落到主母出去做工以补贴家用的地步,父亲脸都红透了,当晚一个人喝了一大坛子酒,醉得不轻,但是仍然没有打定主意是否过去质问主家。”
欧阳正义父亲当时的感觉,林晓文和叶小苒不是完全能感同身受,但是也能体会到一些。
那个年代,男人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不是很贫困的家庭,基本上没有让当妻子的出去做事的,那时候女性出去做事也只能做一点很简单的针线、洗涤方面的工作,高级一点的当当抄写员一类,那已经很少见了,再就是保姆什么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属于抛头露面,甚至是丢人现眼的行为,一般人家都引以为耻,更不用说林家、何家、欧阳家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富绅人家了,简直是从天堂掉到地下,无怪乎那时候有宁可饿死,也不出去做事的。
而且林晓文估计,在那时候的风气下,这么大的家族里难保不会有抽鸦片、大烟的,不然何以解释偌大的家业败得这么快?
他隐隐想,总不会是自己爷爷压力太大下,抽鸦片、大烟,以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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