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行,刘昆仑很快就上手了,他把注意力全都投放在做面上,技艺突飞猛进,春韭被解放出来,就能干更多的事情了。
有刘昆仑亲自坐镇,面铺的生意更好了,小本经营谈不上日进斗金,但是每天都有稳定的进项,会给人带来些许的满足感,如果日子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倒也不赖,刘昆仑这样想。
“咱这家小店也该有个名字了,就叫昆仑面馆吧。”在一个下雪天,苗春韭这样提议。
“不好,应该叫春韭面馆。”刘昆仑说。
“春韭多难听,不大气,再说你是老板,应该以你的名字命名。”春韭提出反对意见,刘昆仑一怔,“春韭你才是老板啊,我是打工的。”
“不,你是老板,我……我不是。”春韭脸一红,大概是想说自己是老板娘,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有人吗?”门外传来普通话的女声,春韭面色一沉,上前掀起棉布门帘,只见一个高个子女生站在门口,脚上的UGG雪地靴沾满污泥,头上是可爱的绒线帽还支棱着两支兔耳朵。
“你找谁?”春韭警惕万分。
“请问,刘昆仑在这儿么?”来人探头探脑,刘昆仑闻声回头,说海樱你怎么来了。
“打你手机关机,我费了老大劲才找到这儿。”林海樱看到刘昆仑坐在轮椅上的样子,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但依然强作笑颜,看了看春韭,“这是弟妹吧?”
春韭眉开眼笑:“喝水吧,我给你倒茶。”
刘昆仑说:“春韭,这是……我姐姐,海樱,这是苗春韭,我老板。”
“你好,别忙乎了,都是自己人。”林海樱很擅长入乡随俗,改成近江话聊天,她委婉的告诉春韭,自己是和刘昆仑有血缘关系的亲属,虽然搞不懂咋回事,但春韭还是挺开心,因为林海樱说要带刘昆仑去北京看病。
“我妈妈就是医生,回头我让她帮忙联系医院和专家。”林海樱说,“你也是,早不告诉我。”
“不用了,该请的专家都请过了,确诊了,我也认命了。”刘昆仑说。
林海樱无言以对,坐了一会儿,天黑了,开始上人营业了,林海樱告辞说明天再来。
忙完了一波,苗春韭问刘昆仑,林海樱到底是哪门子的姐姐。
“一句半句说不清楚。”刘昆仑一句话就打发了春韭。
这个春节是老刘家的小团圆,春韭这个苦命人也来一起过,刘金山两口子对这个准儿媳满意的不得了,人家春韭可是健全人,模样周正还勤快,哪儿都配得上刘昆仑,而且身体好,能生养,老刘家不愁没有后代了。
春节期间,民工放假,昆仑面馆只能歇业,陆刚听说刘昆仑在这儿,特批在围墙外侧开了个门面,又托人办了营业执照,从此昆仑面馆就可以面向社会营业了。
刘昆仑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面馆的生意越来越好,他每天要和几百斤面粉,他下肢不能动,所有的事情都要双臂完成,上身肌肉越来越发达,闲暇没事的时候,他就坐在轮椅上看电视,有一次看到港片《赌神》里周润发用扑克牌当飞刀,给了他启发,也找了一副牌天天练。
春去夏来,金天鹅大厦已经初具雏形,开始外粉工作,内部装修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建筑工地的外墙开始拆除,昆仑面馆面临搬迁,刘昆仑心烦意乱,一群苍蝇嗡嗡的更是扰他心神,手旁正好有一盒大号钢钉,他信手拈起一枚,破空之声响起。
当春韭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发现墙上、天花板上扎的全是钉子,她疑惑不已,仔细查看,发现每一枚钉子前面都钉死一只苍蝇。
“昆仑哥,你是武林高手啊。”春韭惊呼道。
刘昆仑笑了,他很久都没有笑过了。
“门面找好了,在长途汽车站外墙,有家店想盘出去,我就接了,什么都好,就是面积太小,摆不了几张桌子。”春韭说到正事,忧心忡忡,“还有,就是转让费挺高的,咱们拿不出这么多”。
“回头我问问四姐,看她能拿出多少。”刘昆仑说,他不想有事就找陆刚,困难还是先从最亲近的人处解决。
四姐接到刘昆仑的电话,说自己会想办法,她很头疼,因为她和母亲刚带着刘金山来市里检查身体,刘金山喝酒太多,喝的胃出血,本来是治疗胃病的,没想到却查出了肝病,报告单上说,已经是肝癌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