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娶了放在府中三年不闻不问;他能对她说,她除了公主的身份,什么也不是;他能不分青红皂白就休她,声称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的心里,有个人,有个能让他离家十四年,临三十才娶妻的人……有些事,越想就越不能自拔,越想就越往深潭里陷,一滴眼泪落下,滴到面前的饭碗里。
“我吃饱了。”落溪突然说出这四个字,头也不回地走出饭厅。
“溪儿……”严璟正与严小亭说着话,见她突然离座,喊了一声,她却早已跑出屋去。
严母又沉下了脸,“今天没买到鱼,看来她是吃不下饭了吧。”
“娘,大嫂不是怀孕了吗,肯定是大哥的儿子不想吃呢!而且这也是您自己乱想的,大嫂可没说她吃不下。”严小亭在一旁说道。
严母叹口气,瞟了眼落溪的饭碗,“动也没动,不是吃不下是什么。”
“我去看看。”严璟才要起身,便被严母喝住。“去做什么,坐下!今天一家人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吃个饭,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娘……”
“高儿,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如此顺着她?你当那天我没听到是不是?她说什么,说她不愿嫁给你,她有她喜欢的人,要不是她有了孕,就凭这句话,我就不会让她留在我严家!”严母说着,满肚子火,严强严小亭也微微吃惊。
“你们成亲三年了,怎么着,她还想着外面的野汉子呢!说实话,我现在都有些后悔当初没让你娶那个千墨,至少人家能在青楼里待四年还冰清玉洁,至少人家能自己为自己赎身,等你到现在不嫁人,至少人家能在前年知道我要去扬州看大夫还帮我忙活了半个月!”
“以前的事,还提来做什么?”严大山横眉道。
严母却回道:“难道你不后悔吗?要是当初依高儿的把那千墨姑娘娶回家,他能离家十多年不回来么?他要是娶了那姑娘,留在家里,现在我们孙子都能娶媳妇了。高儿到二十八了才成亲,那千墨姑娘,自己给自己赎了身,自己开了绣庄,自己孤苦无依却就是不嫁人,你当她是为什么?我是早没见到她,我是早些年生病,早些年见她,我也不管她是从哪里出来的,我就要她做媳妇!”
“娘,别说了,大嫂还在呢。”严小亭在一旁提醒,不安地看了看屋外。
严母冷着脸道:“在就在,我还就不怕她听到。高儿,我告诉你,你喜欢的千墨姑娘,现在在扬州开绣庄,没嫁人,你要纳她为妾,我现在就同意!你现在那个,等她生了孩子,我看休了都行!”
“不用!”落溪突然从外面站了出来。
屋里人大惊失色,严母更是惊得白了脸。
“你!”落溪直直指向严母,“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当朝落溪公主,我一句话便能要了你的脑袋!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怀你严家的孩子,就算怀了我也不会生!还有你儿子,严璟——”落溪看向他,眼中微现泪花,“要不是我父皇,你能有今天么你以为我稀罕你严家的这受气媳妇么?我落溪从今天开始就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我就是喜欢子楠,就是要嫁给他,你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说完她便跑了出去,这一次,径直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