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我以为我要死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没事了……快将地上的尸体拖进树林,我们立刻离开。”严璟呼吸沉重地开口。
落溪一摸他的胸口,手心果然是一片热。他又流血了,大夫说了虽没伤及性命,却再不能失血,失血过多,便难以救治了……他现在却又动手,又让伤口流了血。
落溪哭着,将他扶到路边靠着树,自己则一边抹泪一边拼了全力去拖地上的死人。她知道她可以的,只是两个人的尸体,只是两个坏人的尸体,她有这胆量,也有这力气。
这一次,她的动作还算快,一将尸体推入树丛便来扶住了严璟。“你怎么样了?你不要死,不要死……”
严璟粗粗地笑了一声,“你怎么总想着我要死?我死了你在这儿可……得不到什么好。”
“我……”意识到他的故作为轻松,落溪一边将他扛上肩头,一边哭道:“你别说话,别说话了……”
“好,我不说话……扶着我,往前走……明天天亮他们便会发现那两人死了……就会朝这个方向追来,我们要在天亮时赶到下一个村镇。”
漆黑的夜,见不到一丝光亮,听不到一点声音,她找着他往前走,见他长时间不说话,便会担心地叫他,就怕他突然就没了那沉重的呼吸,他说话,她又怕他费了力气……其实她知道,他已是很虚弱了,有几次,他真的就要那样睡过去……她哭着,只盼自己能有一身的力气,能背着他快步往前跑,能快点放下他,给他包伤口,给他喝药……五更时分,他们遇到了个村子,敲开门买了村中仅有的一头驴,第二日下午,又到了小镇,通往荷花镇的路已被淹,他们只得用身上最后银子高价租了船去对岸。
落溪将馒头撕成小片,一口口喂到严璟嘴里,眼中泪水再次往下流。
和化花花面花荷。这一趟路,做什么都必须要用多的银两才能让人帮忙,直到最后,看着手上仅有的几文钱,买了最后两个馒头,落溪才知道钱有多重要,哪怕是几个铜板也好。
她身上再没有首饰可当,包袱又被人抢走,唯一揣在怀中的银子付了驴和这船钱,便再没有了,不知下了船该怎么办。
严璟脸上已没了血色,咽馒头也咽得极为辛苦。
看着渐渐偏西的太阳,落溪终于开口道:“我们到底去荷花镇做什么?,到了又怎么办?我们……我们已经没钱了。”
严璟柔声道:“放心,到了荷花镇便好了,到时自会有人救我们。”
“为什么?你别骗我,你总骗我,在这种地方,会有什么人救我们?”
“因为……”严璟偏头看看水的尽头,脸上一柔,又看向落溪道:“荷花镇,是我家。”
落溪张大了嘴巴,拿馒头的手僵在半空中。
“你……家?你家就在这里?”
严璟点头,落溪立刻望向远方,夕阳之下,树木参天,房屋隐现,炊烟袅袅。她倒是忘了,他说了家在这里,来这里后却也不提,如今,是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