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睑,当面前站的是宁宁。
宁宁,宁宁,宁宁……默念着宁宁的名字,脑中出现的人影却是严璟。
就在落溪矛盾难受时,严璟终于将药涂好,直起身来。
落溪不得不说一句:真慢,真慢,真笨手笨脚,要是安安宁宁,几下就帮她涂好了!
“来找我有什么事?”严璟问。
他这一问,落溪这才想起正事来,然后想到那碗银耳羹,想到上一碗银耳羹,心中又有窘迫又有怒火,才要抬头瞪向他,却在看见他的脸前先看到了他悬在腰下的胳膊。
他白日衣服多着深色,晚上则多着浅色,今日便是一身淡青色的衣服,衣袖上有几点不同于其余地方颜色的污点。
想到那时自己发钗照着牙印深深扎进他肉间的样子,落溪心中不由自主地一紧,缓缓伸手,挽起了他的衣袖。
“啊……”几乎已经淌了满手臂的血让落溪忍不住一阵低呼,抬起头来,正对上他那一张看不出疼痛的脸。
落溪咬咬唇,再看看他胳膊上的血,又抬头看看他的脸,最后又低下了头去,“……伤,有些严重吧?”
严璟看看那伤,语气如往常一般平淡,“无事。”
他说无事,落溪心里更惭愧,更不好意思抬起头来,“我……我给你上些药吧。”
这话说完,她便有些后悔起来。她自己可没怎么上过药……唯一的一次经验,还是给他上药……那时他背上的抓痕。
抓痕……想起这一桩实在不堪的往事,落溪脸上又如火一般的烧。正想改口说让丫环来上,却听他代表同意地“嗯”了一声。
落溪便不再说什么,心想,反正没经验也没什么,看刚才他上药的样子,好像也是不怎么会嘛,他是粗手粗脚的男人,自己是女人,肯定是比他有天赋的。
严璟往四周瞧了瞧,走到梳妆台旁拉开了下面的小抽屉。翻了一会儿,又关上,然后又到书案上的屉子中翻找,一会儿,又换地儿找。
落溪在一旁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
严璟撇过脸去,回了句,“没什么。”说完又往房中瞧了瞧,突然走到门后拉开了门。
“来人。”
“老爷有什么吩咐?”听声音,过来的是一个丫环。
“上次那瓶白药,我放在哪里了。”落溪在房中听见严璟这样问,不禁有些好笑。搞了半天,他翻箱倒柜这么久,是在找白药,而且那白药还是他自己放的。
门外丫环回道:“老爷上次就放在红色服箱下面的小柜子里呢。奴婢这就……呀,老爷胳膊流血了?奴婢给您上药吧。”
“不用!”未待严璟回话,落溪便抢着回答。先前她只想着熟不熟练的问题,现在真有丫环过来,真要给严璟上药,她却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严璟胳膊上有一圈牙印,还有一个被发钗刺的伤口,且不说丫环能不能看出那出自发钗的伤口,就说那牙印,一看就知道是她咬的了,那她不是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