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今日醉于大街,多蒙公主相救,子楠感激不尽,天色不早,子楠便先告退了。”说完他便跌跌撞撞擦过她身旁,往她身后方向走去。
“子楠!”落溪突然反应了过来,立刻跑到他面前:“是因为你和南平的婚事吗?我在意,我自然在意,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皇姐……”韩子楠依旧是涩涩的笑容:“过些日子,公主也是子楠的皇姐了吧……这样,也好……哈,哈哈……”他再次从她身旁走过,昔日翩翩身姿如今醒了酒却像依然醉着一样,一步一颤。
落溪回头看着他的背影,三年前的一切一切悉数闪现在眼前,心里顿时酸楚万分。
“子楠——”
“公主!”落溪就要追上去,却让安安拦住了去路。
“公主,别冲动,该回府了。”安安不愧是侍候太后多年的,认真起来,很有一番让落溪也不敢造次的威仪。
不只是因为安安的劝诫,更是因为她自己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落溪停下脚步来,身子被夜风吹微颤两下。她这才知道,原来从不贪杯的子楠半夜醉倒路中央竟是因为今天是纳采之日,竟是因为他就要违心地娶南平,竟是因为……因为心中还爱着她。
爱……什么又是爱呢?她爱子楠吗?
爱吧,要不然她当初怎么会想嫁给他,现在看见他的背影,怎么会如此难过?
落溪在心中满心期待着湖底女尸案的真相能快点揭晓,当年杀人的凶手早日浮出水面,然而她没想到,处理此事的严璟最终只是让人将尸体掩埋,从此宫中再也不许提燕嫔之事、临仙湖女尸之事。
她心中不悦,然而想到这事对太后名声的影响,便也只能接受这结果,自己也不绝口不提掉落湖中,与湖中尸体缠了一簇水草的事。
几日之后,宫中又有人来传她入宫,没想到在寿熙宫内出现的不是太后,而是皇帝,见她到来,还神秘兮兮地摒退了左右。
落溪诧异不已,安也顾不得请了,直接问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母后呢?”
十五岁的殷炎此时已做了六年皇帝,又生了一张如他父亲一般气宇轩昂、不怒而自威的脸,坐在上方软榻上,颇有帝王之姿。只是毕竟年轻,与这帝王之姿旗鼓相当的是脸上犹未退的稚嫩之气
皇帝看着她,先叹了口气。
这阵叹气声让落溪一下子便想到了太后,而太后叹气时,多半是想起严璟了。她不得不在心中揣测,皇上找她来莫非是因为严璟?
皇帝叹完气,便又看向落溪,目光渐渐坚决而执着,好像作了个很大的决定。
落溪是个沉不住的主儿,见他迟迟不说话,走进了些,又问:“皇上,到底怎么了?”
皇帝定定看着她,问道:“皇姐,你想离开严府吗?”
落溪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句,愣了愣,随即肯定地回答:“当然想。”
皇帝眸中的目光便又坚决了一些,接着问:“皇姐,你愿意离开严府,再重新招韩子楠为驸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