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列宁,同样微微皱眉。这不能怪谁,食材是无辜的,厨师也是无辜的。
安娜以为卡列宁会像那些有钱人一样直接丢弃这份不合心意的午餐,但卡列宁没有。
他让自己的眉头放松舒展开来,依旧缓慢而平静地切割自己餐盘里的食物。然后他抬眼望向安娜,问:“是否不和你的胃口。”
一种偌大的感动席卷了安娜。
这种感动是源于卡列宁不骄奢的做法,作为妻子,安娜体会到了一种骄傲感。就像是有人说过“如果我爱的人是个罪犯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我爱的人若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我一定会为他自豪”。
“没有。”安娜笑着说,也同样享受自己的食物。
她说谎了,这份午餐本身口感并不好,但雀跃的心情可以弥补一切。在稍后他们回到包厢的时候,安娜告知了卡列宁实情。
“现在你还想吃点什么?”
卡列宁没有先问别的,而是更关注于实际的问题。
“我现在已经饱了。”安娜愉快地说。
卡列宁点点头,然后道:“若你不喜欢,可以不用逼迫自己,安娜。”
“但你没有浪费,亚历克赛。”安娜用一种柔和的语气指出这一点,“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品质。”
“食材的美味的确重要,但对我来说,食物本身的实用性已经让我满足。对我来说,继续食用这份午餐并不会改变什么,但对你来说,在不喜欢的基础上继续食用它们,它就成为了会影响心情的了。”
卡列宁这份认真的措辞使得安娜笑弯了眼睛。
“你为什么笑?”卡列宁有些不解地皱眉。
“因为你说了甜蜜的话语。”安娜双眼亮晶晶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会改变我认为刚才的一切不是糟糕而是好的这个感觉。”
“若你这样认为,好的。”卡列宁再次点点头,然后拿出了他的公文。安娜又一次在心里叹了口气。
下午的时候安娜没再盯着卡列宁了,她拿了一本书出来慢慢地看着。大概三点的时候,有餐车的服务员敲响了他们包厢的门。
当干净的桌面上摆着还算精致可口的茶点时,卡列宁把那块蛋糕向安娜的方向推了推。
弥补午餐的遗憾。
“你不要?”安娜问,酒窝已经在脸颊边浮现出来。
“不用。”
卡列宁简洁地说道。他端起了属于自己的那杯黑咖啡,安娜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
“我得吃口蛋糕压压惊。”
黑咖啡的苦涩和蛋糕的甜腻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吃吗?”卡列宁问。
“好吃。”安娜老实地点头,“这次不是骗人的。”
卡列宁颔首表示了解。
伴随着黑咖啡独有的香味和奶油的甜腻感,安娜决定再诚实一点。
“你不想碰碰我吗?”
卡列宁啜饮的动作在半空中像是定格住了,然后他放下咖啡杯,起身越过桌面的上空,越过安娜那边的空间,在他的手指轻轻碰触到对方的脸颊时,问道:“我可以吗?”
“可以。”
安娜的睫毛动得很快,但话语却十分坚定。
这个吻有点苦又有点甜,安娜把它收录在心里,并且给了它一个很棒的位置。
如何在你喜欢的人面前优雅的宽衣解带?
安娜……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而更重要的是,在说出这句话后,进行到实际操作步骤的时候,她的丈夫……似乎也没有考虑过——如何优雅的为你的妻子剥掉睡袍。
“我想,我还是让安奴什卡来为我看看吧。”安娜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
“不需要。”
卡列宁制止了她,然后他也咳嗽了一声。
“我希望你别介意。”
“我,我不介意。”安娜有些干巴巴地说道,她的手指放在睡袍的带子那儿,好半天还是没有解开,也许现实总是比理想更为残忍一点。
“我还是叫安奴什……”
话音还没落地,安娜想要转身的动作被卡列宁制止了。
“不需要。”卡列宁再次说,右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温温热热的,同安娜细腻的肌肤相比,卡列宁的手指上有一点薄薄的茧子,在旋转的动作间,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手腕的皮肤。
“我不想你去叫你的贴身女仆。”卡列宁说。
安娜觉得心脏好像正砰砰地跳个不停,然后她只能低头又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