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寥寥,明二竟然在列,吴知府一直不解其意。伍先生却知,真正有资格知道的人,不是明二,而是他身后的某个人。
一个让他十分忌惮的人。
“听说王爷的案子结了,故而特来贺喜。”
伍先生端着茶杯,笑得高深:“恐怕不止如此吧?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明二先生何不畅快直言?”
二老爷便去瞧祈东郡王,见他微微点头,犹豫着开口:“有一事,须告知王爷一声。”
“哦?”
“观蒋文峰行事,到他手里的案子,必然查个水落石出。王爷的案子结了,我家园子那件案子却还未了结,恐怕他不会干休。”
吴知府不以为然:“他只派了辅官去查,已表明态度。现下王爷的案子一结,他的声望如日中天,岂会自讨苦吃?再说,他已经在收拾行当,看样子是要离开东宁,去下一个地方了。”
“这便是需要留心之处。”二老爷道,“他做出这个样子,说不准是故意麻痹我们。”
吴知府摆手:“这是桩无头案,他便是想查,又能怎么查?我不知这里头什么内情,不过,那尸骨是埋在你们明家的,怎么也牵连不到王爷头上吧?就算有什么不对,你找个人认罪罚钱,不就完了?”
意思是说,就算里头有什么龌龊,你们明家肯背锅,就连累不到祈东郡王。莫非你们不肯背?
论地位,二老爷与吴知府不在一个层面上,见吴知府轻轻松松否了自己的话,二老爷只得向祈东郡王求援:“王爷?”
祈东郡王深知,二老爷这些话不是他说的,而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在他最迷茫的时候,给了他方向。而明家那个案子,确实与自己干系重大。他的话,自己不能不多想几遍。
于是,祈东郡王将目光投向伍先生。
伍先生心领神会,温言道:“明二先生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多做些事,总比少做的好。”
二老爷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卑下只是提醒一下,该当如何,还由王爷做主。”
二老爷只做短暂停留,便离开了玲珑阁。
吴知府多留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让掌柜送了出去。
密室内只剩两人,祈东郡王才问:“先生,明家的事,你怎么看?”
伍先生道:“那位一向深谋远虑,小可有所不及。他既然这么说,定然有他的道理。”
祈东郡王含笑:“他有他的好,先生数年如一日的陪伴,本王亦铭记于心。如何行事,还需先生提点。”
这番话说得伍先生十分舒畅,便也敞开胸怀:“那位所虑,小可亦有所忧。不过,他在朝中之时,蒋文峰还只是个小编修,二人并无交集,所知消息,皆来自他人之口,怕是高估了这位蒋青天。”
“先生的意思是,不必多管?”
伍先生笑道:“管还是要管。多做一重准备,更保险些。小可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将他想得多可怕。青天大老爷也是人嘛,是人就有弱点,观其行事,便可窥出痕迹。”
祈东郡王颔首:“先生说的有理。”
伍先生便笑:“王爷这么说,那小可便吩咐下去了。继续盯着他,直到离开东宁为止。”
“有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