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刀尖滴答滴答直往下淌,转眼女人脚下的枯草已经被染成了红色。由于气温很低,渐渐地,匕首上鲜红的血珠很快要凝结了一般,粘在刀尖上面久久无法断离。
袁雅注视着手中带血的匕首,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上面的血迹,脸上露出了邪魅、狂热而病态的表情,那种表情相当可怕,那是对鲜血的极度渴望,就像是中世纪欧洲专门吸人血的美艳女伯爵。
刘莎望着这血腥的一幕,嘴角动了动,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扭头转身离开了,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袁雅,你一枪崩了我吧,给我来个痛快的。”严旭尧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了,但是因为寒冷的原因,受伤的手掌已经麻木,没有了刚才那种钻心的剧痛。
“严旭尧,想不到你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吧?!”袁雅冷冷地说道,“这不能怨谁,要怨就只能怨你自己太心慈手软了。”
“对,我是太心慈手软了。”严旭尧喃喃地说道,“如果我当初杀了你,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如果你杀了我,现在你早就成了断崖下面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袁雅脸上的表情比这个寒夜还要冷,“所以,不管你杀不杀我,结局都是要死,只是怎么个死法而已。的确,与跌下悬崖摔死相比,现在这种死法更痛苦一些,因为你内心受恐惧的折磨更长一些。但我有点不解的是,严旭尧,你不是一个很能打的人,为什么会失魂落魄成了丧家犬的模样,我在悬崖边上发现你的时候,你嘴里还喊着杜琼的名字,快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袁雅,你不是要虐杀我的吗,问这些事情干什么?!”
“快说,我让你快说!”袁雅一脚踩在了男人的脸上,怒吼道。
“杜琼……杜琼她已经死了……哈哈……”严旭尧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袁雅,你当初不是希望我帮你除掉她吗,现在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可以安心了……”
“什么,杜琼已经死了,你杀的?!”袁雅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惊问道。
严旭尧的眼神有些空洞,说道: “杀她的人不是我,但我挖坑把她埋了……掩埋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尸体真的很美……简直是魔鬼一样的身材,那白皙修长的腿,那平坦柔软的腹部,那涨鼓欲裂的饱满,就像一尊维纳斯女神,可惜她的头被子弹打爆了……不过,这是一种缺憾的美,任何美都是有缺憾的,就像维纳斯的断臂一样。我无法抗拒那样的美……真的无法抗拒,那是一种毒药般的诱惑,所以,所以……”
严旭尧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他的眼神狂乱无比,而且只往上翻白眼,整个人神情恍惚,已经意识不清了。
“所以……所以怎么了……”袁雅颤声问道,一股不详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已经意识到了那可怕的事实,但她仍想通过严旭尧确认。
“当时,杜琼刚刚死去不久……她的尸体还没有变硬……还有残留着没有消退的体温……所以……我就以这空旷荒野为床,跟杜琼的尸体发生了……发生了关系……我不敢看她的脸……除了她的脸以外,她的身体与活着的女人无异,我感受着她那里的紧凑、温润、湿热和博大,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蚀骨滋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严旭尧的眼神里跳动着黑色火焰,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他一下子抱住了袁雅的腿,呜呜哭了起来,“……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这还是原来的我吗?!对不起,杜琼,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个人,求求你你原谅我吧……”
“什么,严旭尧,你……你竟然和一具尸体……”袁雅面色如土,浑身颤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严旭尧描述的画面太过真切,她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作势欲呕。
“站起来……该死的人渣……变态……你给我站起来!”袁雅端着手枪对严旭尧吼道,“严旭尧,你已经超出了我对恶人的理解,你应该立即下地狱接受上帝的审判!”
严旭尧精神恍惚地站了起来,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就像是僵尸片里的行尸走肉。
“快走!往前走!”袁雅命令道。
严旭尧往前走了两步,背后枪声突然响了起来。
砰!
砰!砰!
袁雅的手枪在暗夜里喷出了一道道火蛇,三颗子弹呼啸着撕裂了寂静的夜空。严旭尧的身子一震,扑通一声向前跌倒在了冰封的野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