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昊天与司寇都没料到莫思淳会有此一问,当即便愣住了,半晌,御昊天方才回过神来,无奈道,“本王已写了书信,派人百里加急递给皇上,请求皇上再派人往江州送赈灾粮食来!”话虽如此,御昊天的语气中却透露着几分不情愿,请求皇上派人送赈灾粮,实属无奈中的无奈。
反应过来的司寇却是另一种心思,这莫思淳既然问起赈灾粮的问题,就说明他也心系灾民,方才他说那些发病的灾民他有法子治好,而给灾民赈灾粮食的事说不定他也心中有主意呢。心想到此,司寇不禁心中一喜,“你可是有法子?”
御昊天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亦是比较好奇他会说出怎么样的法子来。
莫思淳听罢,眼底似有一丝犹豫之色划过,但转瞬即逝,又是先前淡漠的神情,他道,“江州城地方虽小,却也有相当一部分大户,这些大户人家的家丁都在几十或者更多,因而据我听闻,他们私下里所存放的粮食绝对不会少,而如果能发动那些大户捐出一部分赈灾粮,那江州灾民的吃食问题不就解决了,寨营里存量不多的状况定能立时改善!”
御昊天听了莫思淳这一番言辞,不禁弯起了嘴角,这个法子听起来好生熟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几日前他正是用此方法,找到了张知县,从而查出他贪污受贿等其他恶劣罪行,并将它当众处死,但他派出去的其他说服本地富贵商贾的那些士兵无一不是无功而返,想让那些大户心甘情愿的捐粮,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若真的跟那些大户动用武力,甚至发生冲突,那最后江州灾民的粮食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反而又多了一桩勤王与江州大户之间的恩怨。
与那些大户翻脸,对江州城,对御昊天,甚至于对整个南漠国都不是一件好事。是以,他最后不得不放弃用武力来说服那些大户捐粮食,然而即便是软言相劝,那些大户却根本不屑他派去的那些士兵,更狂言,就算是勤王又怎样,他就算是南漠国的皇帝也没有权利让他们掏自己的腰包去就别人!
御昊天最后无奈之下,不得不放弃这一计划。再后来,他见寨营里的赈灾粮食已经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便迫不得已向皇上写了一封书信,信中言辞诚恳道出了江州此时的窘迫困境,希望皇上能立时拍人带着赈灾粮过来缓解江州灾民的吃食问题。
司寇听了莫思淳的话亦是眸色暗淡了下来,他说的他们已经试过,然而却并没有什么收获!除了杀了一个张知县,从他府中搜得一些珠宝银两外,其他并无什么!而那些江州大户听闻张知县惨死在自家府中,也并未受到多大的触动,仍旧我行我素的拒绝了所有上门好言说服的士兵们。而此时,莫思淳也是这样说,只怕空有说词,根本实施不起来。
莫思淳注意到御昊天与司寇面上微妙的变化,思量片刻,又道,“但是切忌这个方法,不能硬来只能智取!”御昊天听罢,轻轻摇了摇头,抬眸望了一眼司寇,又转眸看着莫思淳,“这个方法,我们之前已经试过,那些大户似乎软硬不吃!怎么都不肯捐出些粮食给灾民!”
莫思淳听罢这话,厚厚的唇瓣竟然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来,微笑着的唇瓣像微微弯起的月亮,清淡却叫人不自觉移不开视线,“若是王爷王妃愿意信我一次,那便再做一次!眼下在寨营里苦等皇上的赈灾粮食,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兴许还有一线机会呢!”
次日。
骄阳似火,昨日的凉爽天气转瞬又变成了今日的烈日炎炎。
芸心和凉儿一向有早起的习惯,天色将亮二人便早早起了床,院子里,一抹熟悉的身影骤然落入芸心诧异的双眸里。
凉儿与芸心一起端着水盆去厨房打水,凉儿并未发现芸心有何异样,仍旧自顾的走着,在路过寨营门口时,突然瞧见御昊天身边的贴身侍卫匆匆离开了寨营,凉儿不禁有些疑惑的低声道,“芸心,你看那不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么?怎么这么一大早就出去了!”
凉儿说着不禁又望了望寨营门口的方向,良久不见芸心回应自己,骤然回过身来,却见芸心正双眼发愣的凝视着某一个地方。
凉儿腹中不禁疑惑起来,芸心这是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的样子?于是,凉儿循着芸心的目光望去,顿时恍然大悟!
“嘿!莫公子举止文雅,甚得芸心姐姐的心哟!”
芸心被凉儿突如其来的发声惊得猛然回了神,一脸茫然的道,“啊?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凉儿看着她迷茫的眼睛,不禁摇头轻笑起来,兀自转过身向厨房的方向走去,一面走,一面仰天感慨道,“窈窕公子,淑女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