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捧着香罗帕,很是喜欢,笑言:“舒娘娘的手艺又精湛了不少呢。哪日儿臣也清闲了,偷个空子到静贤殿去讨舒娘娘的麻烦,学些皮毛也足够啦。”
“好,臣妾还怕长公主嫌弃富屋贫人,不肯来静贤殿呢。”
舒贤妃一语玩笑话,招来杨淑妃一记冷哼。
安阳长公主故作不经意间斜睇一眼杨淑妃,笑靥如花向舒贤妃,道:“怎么会呢。儿臣只怕扰了舒娘娘的清静,希望舒娘娘不怪罪便好。”
“不怪罪!不怪罪!”
舒贤妃浅笑倩兮,悠然自得,默默夹起一块红豆米糕品尝。
“来,到皇祖母身边来。”
皇太后招呼着安阳长公主回到她身边坐下,一同享用红豆米糕。听着下面的年轻嫔妾说些有趣的典故,心情愉悦地随声附和,畅笑几声。
“呀,臣妾这盘红豆米糕怎么有一股子嗖味呢。”杨淑妃惊声大叫,丢下才咬了半口的红豆米糕,一脸嫌弃地撇嘴。
舒贤妃抿唇浅笑,半眯睑眸,暗暗嗤笑杨淑妃愚蠢。
安阳长公主不悦,才想要开口反驳,桌子下立即被皇太后攥住小手,不准她出声。
偷瞄一眼面色平静的皇太后,安阳长公主扁扁小嘴,不高兴地斜一眼杨淑妃。
皇太后若无其事的夹一块红豆米糕放入口中,慢慢地品味浓浓的赤豆味道,口腔中绵软的米泥在舌面上打个滚儿,便化作甘甜的米汤。
“哀家吃着这个红……”皇太后看向身旁的安阳长公主。
“皇祖母,是红、豆、米、糕。”安阳长公主一展笑颜,一字一字地说。
“对对对,人老啦,记性也差喽。”皇太后慈蔼的自嘲打趣,逗着安阳长公主咯咯咯笑。精光地眼眸瞟向杨淑妃,说:“哀家吃着极好,甜甜糯糯的正合哀家的口味。只是……淑妃所说的一股子馊味,哀家却没吃出来。”
李凌柔垂眸,笑言:“臣妾也没吃出馊味,怕是淑妃妹妹那盘坏了吧。”
“是啊,臣妾这盘也是好的。不如将臣妾这盘送给淑妃姐姐品尝吧。”舒贤妃巧笑倩兮,欲起身亲自将红豆米糕送到杨淑妃面前。
“不必。”皇太后摆摆手,道:“这红豆米糕显然是一同做出来的。怎就只有她的那盘有馊味儿呢。哀家想着,一会儿召来太医瞧瞧,是不是有喜啦,口味才变得与众不同。”
“有喜吗?”舒贤妃眼睛发亮,忙起身向杨淑妃道贺:“妹妹先恭贺淑妃姐姐。”
有人牵头,其他人自然也不甘落后。一个个嫔妃、美人都齐向杨淑妃道贺。
杨淑妃扫了一眼下面的一堆凑热闹的狐狸精们,倨傲地扬起下巴,冷嗤:“臣妾愚笨,学不会讨巧卖乖。况且臣妾身子一直孱弱,这等粗鄙的食物怎能下咽?”
说着,扭脸看向旁边的舒贤妃,冷笑道:“论起有喜之事,贤妃妹妹入宫也有三年啦。自从两年前小产之后便再也没有怀上龙胎,难道舒妃妹妹得了隐疾?”
舒贤妃面色平平,不卑不亢道:“多谢淑妃姐姐关心。臣妾福薄,似乎没有子女缘分。不急!不急!”
杨淑妃睇她一眼,哼笑道:“是啊,我们都是福薄之人。哪里能与福泽绵长的皇后相比呢。宫中唯有皇后的子女缘分深厚,为皇上诞下三位皇子,一位皇女。真是羡煞臣妾等啊。”
“淑妃妹妹话中带刺,可是心里的那个坎儿还没过去?”李凌柔故意提起杨淑妃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痛。
果然,杨淑妃抿紧辰,眼眶泛红,仍故作坚强道:“皇上说那两个孩子早已夭折,臣妾便是想也无用啦。心里的那道坎儿,你认为它有,便有;你认为它无,便无。臣妾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如此甚好!”
李凌柔满意地点头,心里讽笑杨淑妃愚蠢之极。
一席话听下来,皇太后脸色很不悦。她老脸一沉,瞪了杨淑妃一眼,又白了舒贤妃一眼,回头来看向李凌柔时,满目慈爱。
“皇后近来身子不爽,也该多歇歇。再过些日子便是端午,你尽管交给她们去办,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白累得你喘不出气来,她们闲得无事可做。”
“是,媳妇谨遵太后吩咐。”李凌柔起身福礼。
皇太后满意地点头笑,才要说些什么,就听见身边的老宫婢上前来禀告。
“太后,信阳侯来请安了。”
“哦,让他进来吧。”
皇太后摆手让皇后坐下,安阳长公主也起来站到皇后的身边。
少时,小宫婢引领着信阳侯穿过弯弯曲曲的水上栈桥,来到水榭。
信阳侯,皇太后刘氏的亲弟弟,姓刘,名敬,字亭宣,是南晋国中能与丞相庞甫、护国将军司徒善等势力相当的人物。
皇太后眼中慈爱地看着渐渐走近的亲弟弟,这是她的骄傲,是她能稳坐南晋国皇太后之位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