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宁夕一起灌醉寿王,想听他酒后吐真言,来满足自己暴发的好奇心。
木宁夕托着下巴打量寿王,今晚他的情绪很低落,看来是失恋了。
“寿王爷,你是真心喜欢她吗?”木宁夕抢过寿王举起的酒杯,在手里把玩。
寿王怅然若失,苦笑道:“比起司徒兄,本王少了些为爱人视生死于度外的勇气和豪气。小宁儿,你知道司徒兄为了寻找你的下落,他吃了多少苦吗?呵呵,他的身体没有一块皮肉是完好的。”
“他是个傻子。”
“对,他是傻子。一个不懂得自惜自己,为情所困的傻子。”
寿王认同木宁夕的话,举杯与她碰了一下,径自仰头喝尽。
木宁夕吸吸鼻子,灌自己一杯烈酒清醒清醒。热辣辣的酒液刺激的喉咙疼,连带着心也酸酸的痛。
没有人相信她不是那个宁儿,包括司徒天逍也认为她在说谎。
她嫉妒所有人对宁儿的偏心,也伤心自己被道德绑架,更讨厌自己身不由己地偷走原本属于别人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司徒天逍。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司徒天逍为了她承受过太多委屈和磨难。而她应该感恩,并且用真心来回报司徒天逍的付出。
可她呢?她付出的感情又有谁来同情呢?
是啊。当她与宁儿融合成为一个人的时候,她已经身不由己。或者如最初她想的那样,该用感恩的心来报答宁儿。没有宁儿的身体,她的生命如何延续?
“宁儿是个伟大的姑娘。”木宁夕举杯对着天空中弯弯的月亮,几度哽咽道:“对不起啊!霸占原本属于你的身体,地位,男人,爱情……以及痛苦、磨难、富贵、荣华。呵!……我还有什么资格吃醋呢。呵呵,呵呵,干杯!庆祝重生的我们拥有美好的未来,我们要成为天下的强者,无坚不摧的那种人。”
楚王和寿王对视一眼,酒醉的木宁夕说起胡话来真有点“鬼味”。脱胎换骨之后的改变是从她内心深处发出的坚强。
“小宁儿,如果没有司徒兄,你会嫁给本王吗?”寿王希翼地看着白净的美颜,不知道为什么,这张小脸越看越心动,越看越后悔。
木宁夕静静地盯着寿王儒雅俊逸的脸好久好久,久到她的大眼睛有些干涩。
“寿王爷喜欢我吗?”
“也许吧。”
寿王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没有司徒天逍,我也不会喜欢寿王爷。”木宁夕斩钉截铁地说完,又唉声叹气起来,苦笑道:“倘若司徒天逍不能扭转局面,而我不能违抗圣旨,依然要嫁给寿王爷,那时也不算心甘情愿的吧。”
“未来之事多有变化,谁又算得准呢。”
楚王适时开口,别有深意地看了寿王一眼。警告他别把歪心思动到木宁夕头上,否则司徒天逍的怒火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
寿王闷闷地垂下头饮杯酒,自我嘲讽地说:“看来本王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争不来。”木宁夕惆怅地叹气,这句话也是对她自己说的。既然她代替宁儿继续活在这世上,就要知足。
你是我,我是你,同福、同寿、同生、同死。
“小宁儿,司徒的伤势如何。五天前有人在汴州城中散布谣言,说司徒中毒重伤、昏迷不醒,恐性命垂危、命不久矣。本王下令严禁讹传者,但也担心此话属实。”楚王语气焦急,表情严肃,看得出他是真心担忧挚友的伤势。
木宁夕点头,说:“那是故意让人传回来的消息。至于昏迷不醒,确实如此。花环蛇毒的毒性太强,若不是司徒天逍身强体壮,换作别人早一命归西啦。”
“哦。”楚王安心地舒出口气,说:“还好有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楚王爷,寿王爷,我想拜托二位能暗中调查调查,是谁在背后向皇上和皇后谏言,准许安阳长公主出宫十日。”
“这个容易。”寿王说得很轻松,只要问问父皇身边的陈公公便可。
“这个不容易。”楚王却持相反的态度,说:“不能打草惊蛇,又要探查背后的阴谋。本王猜测,这件事情与信阳侯脱不了干系。”
“我猜得恰恰相反。”木宁夕眼中闪着光芒,她想到另一个人。
楚王盯着木宁夕思忖片刻,忽然同样眼睛一亮,“是他?”
“对,也许就是他。”木宁夕会心一笑。
寿王看看皇长兄,又看看木宁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快快说来。”
“二皇弟,看来你果然不是小宁儿的良配。”
楚王摸摸下巴,想象如果司徒天逍此刻在这里,一定也猜透木宁夕口中的那个是谁。这就是“夫妻”的默契。可是,他与木宁夕是什么关系呢?兄妹?还是……
“呵呵,小宁儿,你觉得本王与你如此默契,是什么原由呢?”
木宁夕诧异地眨眨大眼,今晚她的桃花很多嘛。难道楚王也喜欢她了?她才不要当圣母玛丽苏呢。
对着楚王一阵傻笑,她摸摸自己微微泛着醉红的小脸,说:“可能我这人比较有人缘,和谁都能混成朋友。楚王爷与我呢,也许上辈子是敌人。”
“敌人?”楚王玩味地笑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不禁好奇心大作,问:“为何是敌人,而不是……情人?”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楚王爷与我如此默契,想来上辈子一定是敌对的关系。”木宁夕很肯定地点点头,举起酒杯,“来,我先干为敬。敬上辈子最默契的敌人,这辈子最……最好的兄长。”
兄长吗?可以接受。
楚王笑吟吟举杯与木宁夕共饮。他,很欣赏这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