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砧板上即将入锅的鱼,蒋小鱼心里升起巨大的羞耻。
杨枝取来绣着龙凤呈祥的大红喜服,与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一起为她装扮起来。蒋小鱼不耐的睁开眼睛,瞥见铜镜里的人儿时,懵了一下。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明白苏瑞寅这一通神经是要做什么的话,现在若还看不出来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脸上快速飞窜上一抹可疑的红晕,原来他说的终生难忘的事情是要与她拜堂成亲。
拜堂成亲?!
她惊讶的瞠了瞠眼睛,如果拜堂成亲,那他刚刚说的宿在王府……该不会今天晚上他就要与她……
想到这种可能,蒋小鱼只觉得脸上的温度再次飙高。
杨枝瞥见铜镜里蒋小鱼那一张变幻莫测的脸,笑眯眯的扯唇,“今天可是个极为重要的日子,王妃可莫要嫌弃这些头油,否则这发髻梳不好就不好了。”
蒋小鱼心里又喜又怒,喜的是阿寅为她准备的这一切,怒的是他若要与她拜堂成亲只管告诉她就是,她又没说自己不嫁,搞得竟像是山大王抢亲似的。
她抿了抿唇,试图在阿寅来接她之前冲开穴道。
可是似乎因为心里揣着事,以至于她无法集中精神,这穴道直到杨枝她们帮她盖上喜帕,她还没有解开。
一股熟悉的竹叶清香窜入肺腑,几人齐声恭贺:“恭喜王爷王妃,贺喜王爷王妃,恭喜王爷王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苏瑞寅一身红衫,俊逸无比。一看她还老实的坐着,便知道她还没有解开穴道,嘴角轻轻翘了一下,他的王妃这般聪明一定猜到了一切,否则也不会这么久都还没有解开穴道,宠溺的走上前在她身上点了一下。
蒋小鱼长吁了口气,隔着大红色的喜帕问道:“阿寅,你是打算今晚跟我拜堂成亲?”
苏瑞寅挥退几人,轻“嗯”了一声,“意外还是惊喜?”
蒋小鱼默了一会儿,虽然从她穿到这里她就注定此生只能非苏瑞寅不嫁,可是突然之间她还是难以接受这一切。
“如果不愿意,你就能取消一切?”良久,她吞吐的说道。
苏瑞寅脸色登时一沉,“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由不得你不愿意。”
蒋小鱼无语的抽了抽嘴角,霸道的男人!“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吗?”
苏瑞寅脸色稍霁,笑道:“吉时已到,娘子我们走吧。”
蒋小鱼有点儿紧张,抓着他的手,“苏瑞寅——”
苏瑞寅诧异的看着她,“难道你真的不愿意?”
蒋小鱼默了一会儿,“如果让苏渣渣知道了会不会难为你?”
苏瑞寅吁了口气,原来他的王妃是在担心他,“生米都煮成了熟饭,他难为又如何,大不了不要这忠义王的封号。”
“可……”
苏瑞寅忽然欺身隔着大红的喜帕含住了她的耳垂,蒋小鱼只觉得一道电流迅速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声音发颤的嚷道:“你做什么?”
苏瑞寅轻声道:“今天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不要想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蒋小鱼无语,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曾经说过不想他为了她成为佞臣,当然也不希望他为了她放弃属于他的一切。
那晚,她已然将苏渣渣得罪了透彻,若苏渣渣再听说她和阿寅这样偷偷的把婚事给解决了,还是在阿寅与“柯兰”大婚之前,铁定会发狠的打击报复阿寅。
神思飘远时,她只觉得身子一轻,竟然被苏瑞寅抱着走出了房间。
隔着大红的喜帕,她能够感受到往来宫人们充满暧昧的目光,顿时羞得将头埋进苏瑞寅的怀中。
苏瑞寅好笑的轻咳一声,“反正有喜帕遮着,你就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也没人会看到。这样子,倒明显引人遐想。”
蒋小鱼不悦的在他后背掐了一下,“你若再调戏我,家法处置。”
“家法?”苏瑞寅皱眉,“夫就是天,就是请家法,那也只能由为夫请。”
蒋小鱼挣扎着就要下来,“男女平等,什么夫就是天,你若这样我不嫁了。”
苏瑞寅双臂一紧,“贼船都已经上了,哪里是那么容易就下了的?”
“你……”蒋小鱼无语。
“你还记得那欠条吧?”苏瑞寅低声问道。
“欠条?”蒋小鱼想了想,“怎么了?”
“以后按着欠条做,为夫定不请家法。”苏瑞寅勾着嘴角笑的如同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风吹起喜帕,蒋小鱼清楚的看到了他唇边的那抹笑,只觉得心里发毛,似乎她又被苏瑞寅这货给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