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诈的皇宫。
马车再次辘辘行驶,蒋小鱼便一直盯着地图。
殷神医正在给一位老者诊脉,抬头冷不丁看到走进来的人,眸色平静,道:“请后面排队。”
不是说这位殷神医傲骨铮铮,纵有家财万贯也是说不看就不看的么!竟然没有把苏渣渣轰出去,蒋小鱼对着地图挑挑眉,看来传言不过尔尔。
与苏泽恒一起来的侍卫统领怒目圆瞪,就要发怒,却被苏泽恒止住,转而便静默无声的随苏泽恒走出积善堂。
蒋小鱼“咦”了一声,揉了揉眼睛,她竟然在外边排队的人群中看到了一身补丁衣裳的管世青和唐映月。
管世青面黄肌瘦,身子佝偻的厉害,而唐映月脸上长长的疤痕虽过了这么久,还是狰狞吓人。
殷神医提笔写下药方,对老者道:“老人家,您这属于老毛病,药要坚持吃,这积善堂的掌柜与我是好友至交,以后您若来买药,会给您便宜很多。”
老者连连点头,一连说了数句“谢谢神医”,然后殷神医便扶着老者下了台阶。
殷神医看了一眼远处停着的马车,走上前,不知说了句什么,因为是背对着的,所以蒋小鱼无从知道,只是下一瞬,车帘挑开,苏泽恒下了马车款步走入积善堂,同时积善堂的大门便要被关闭。
管世青当下便急得手抚胸口大口喘息不止,唐映月更是不依不饶的掐腰叫骂,长长的人群被这两人一煽动,便都开始叫骂起来。
蒋小鱼头枕在脑后,勾着嘴角看得津津有味,“使劲掐,最好惹恼了苏渣渣,把你们拉出去咔嚓了。”
苏泽恒就要走入积善堂的脚步一顿,回眸冷冷向始作俑者看去,那眸光冷冽,周身溢满肃杀的王者威压,管世青脸色愈加苍白,扯着唐映月的胳膊,附耳低语了一句,唐映月顿时便双腿抖如筛糠,竟是一个没站稳,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看着唐映月这怂样,蒋小鱼心中甚为解气的拍着巴掌笑了笑。
积善堂的大门被关闭,殷神医一撩袍子就要跪下对苏泽恒叩首行礼时,被苏泽恒给制止住,“朕几次派人相请,都被殷神医毫不犹豫的拒绝,朕想了想,为了表达朕的最大诚意,朕决定亲自前来。还好这一次,殷神医没有直接拒绝朕,保住了朕的颜面。”
殷神医不卑不亢的抬眸看向苏泽恒,“皇上怕是误会了,草民的规矩,纵有万贯家产草民说不治便不治,之所以会请皇上进来,”他顿了一下,修眉深蹙在一起,“是因为皇上乃是这天下的皇上,而皇上若是有什么病痛,势必会影响到苍生百姓,大邑安定。”
蒋小鱼忍不住对殷神医点赞,这话说的太特么精妙了,若是皇上是一个人的皇上,他势必不会救治,可是皇上是天下苍生的皇上,那么他出手相救,便是在救助这天下苍生。
苏泽恒脸色僵了僵,越加显得那张微白的脸孔有几分阴沉,“这么说,殷神医已经知道了一切?”
殷神医点头,“皇上身中致幻剂,眸子蒙尘,神色微显迷离,这致幻剂至少半月之久。另,皇上大腿内侧的伤此前有感染发烧的迹象,虽然现在伤口已经结痂,不过只要走路,便还会钻心的疼。”
苏泽恒诧然,眸中快速漫上浓浓的喜悦,“果然不愧是神医,既然神医答应为朕诊治,那么即刻便随朕回行宫,朕许你荣华富贵,高官厚禄。”
殷神医果断拒绝:“草民不会入宫,更不会接受皇上的任何封赏。”
苏泽恒勃然色变,“朕不可能时时出宫,且你方才也说过救朕便是救这天下苍生,护大邑安定。”
殷神医淡淡一笑,眸中泛着如莲般淡漠光华,“若皇上真的有诚意,那么便等草民为所有人诊治后,另,草民绝不会入行宫,所以还请皇上可以在行宫外拨一处小院,足够草民钻研医术。”
苏泽恒舒了口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朕便在马车上耐心等待。”
殷神医点了点头,于是紧闭的大门再次打开,苏泽恒径自上了马车,手中捧着一卷书卷静静的看着,而随行来的侍卫统领则跑到人群最后,若有人再来排队,便掏了银子让其另寻别处医馆看诊。
很快便轮到了管世青以及唐映月。
殷神医眸色深深的打量着两人,不知在思索什么,然后让两人伸出手,蒋小鱼瞠目,卧槽!果然是神医,竟然可以同时诊两人的脉。
但是殷神医并没有伸手探脉,只看了看两人的手,便面无表情对两人道:“二位,出门向后,在隔壁有医馆,您二位养尊处优惯了,应是不差这求诊的银子,何苦还穿成这样?”言罢,便对外面喊道:“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