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春婶身边的时候,只见一位少年正一脸难色的看着春婶。
蒋小鱼问道:“春婶,怎么回事?”
那少年赶忙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莫公子,我是福广玉器铺的学徒阿勇,听说春婶家遇到了难事,一直想要去帮忙,无奈银钱不够,昨日师父才给我发了银钱,我只有三两银子,要给春婶,春婶不要,可现下我也实在是买不了什么了,所以您看看能不能让我买下翠娥身上的那件衣裳?”
蒋小鱼微诧,看了一眼那三位姑娘身上的衣裳。按理来说,这三件样品的价钱是一定不会高的,阿勇给三两银子也并没有亏多少,只是,翠娥似乎与这位阿勇有点儿古怪。
轻咳了两声,还想再试试,“三两实在太少了。”
阿勇神色黯了黯,翠娥则是一脸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正是这一眼,证实了蒋小鱼心中的那个想法,阿勇与翠娥彼此喜欢,只是这古时候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然喜欢,也不能挑明了。
阿勇再次看向春婶,“春婶,我真的是诚心诚意想要帮你们的,这三两银子虽然不多,可俗话说‘一文难倒英雄汉’,您就收着吧。”
翠娥嘴唇翕张了两下,看着阿勇,最后还是垂下了头。
甜儿弯着眼睛捅了她一下,不知说了句什么,翠娥的脸红的更加厉害。
蒋小鱼观察着这二人的一举一动,对春婶道:“看在阿勇如此诚心的份上,不如春婶就收了这三两银子如何?”
春婶赶紧摇手推拒,“这可不行,怎么能随便就接受陌生人的银子。”
阿勇皱了下眉头,“春婶,怎么是陌生人呢?您每回来镇上卖帕子,我都会得空去你摊子上转转。还有那次,你领着翠娥来镇上,我还给了你们两杯茶水。”
春婶“咦”了一声,拍了下脑袋,“瞧我这记性,方才就觉得人有些眼熟,想起来了。”
蒋小鱼见春婶对阿勇的印象也挺好,便对翠娥道:“清点一下银子,看看还差多少。”然后又接过阿勇手里的三两银子,“既然你与春婶是旧识,那么这衣裳就三两卖你,是让翠娥现在脱下给你,还是等……”
阿勇赶忙摇手,脸色憋得通红:“不不不,这衣裳就是买了送给翠娥的。”
翠娥数银子的动作一顿,抬眼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阿勇,对上阿勇的目光,赶忙又垂下了头。
蒋小鱼抿唇笑笑,上回去雕玉佩时她便见过这位阿勇,是老工匠几个徒弟中最有前途的一个,待人接物也很诚恳,若是将两人配对,那一定会很幸福。虽然阿勇现在还是个学徒,可是等他出师,既可以继续留在福广玉器铺子,也可以出来自己干,只不知双方家长是怎么个意见。
春婶似乎也看出了问题,“这衣裳明儿我就让翠娥脱了,洗净送给你。”
阿勇以为春婶这话就是表明了她反对的态度,脸上有些失望,“就当我是送给翠娥妹子的礼物吧,下个月不就是她的生辰吗?”
蒋小鱼拧了下眉,连下月是翠娥生辰都知道,看来是真的动了心思的。拉着春婶走到一边,“春婶,你对这个阿勇不满意?还是觉得阿勇比不过冯大少爷那个傻子?”
春婶也是一脸难色,“二柱爹现在不在家,我做不了主,还有虽然我认得这个阿勇,可是对于他的情况都不了解,只怕不好。”
蒋小鱼不由眼睛一亮,“原来是这样啊,这好办,你悄悄的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吗?”
春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不时对眼的翠娥和阿勇,点了点头,“等把银子还给胡大娘再计较也不迟。”
蒋小鱼无奈摇头,“这银子你以为真还给胡大娘,那不要脸的就真的能善罢甘休?”都能想出这样阴损的招数来逼亲,就算春婶还了这一百两银子只怕胡大娘还有后招,所以搞这样大的阵势卖衣裳不过是为了逼胡大娘用后招,一旦胡大娘用了后招,那么索性就让她赔的更彻底一点儿。
春婶脸色登时一变,手用力抓着蒋小鱼的袖子,“小……莫公子,这可咋办?难道翠娥就真的要嫁给一个傻子吗?”
蒋小鱼安抚的拍了拍春婶的手,“这件事你就别担心了,只不过假若阿勇与翠娥真成了好事,这银子就当给翠娥的嫁妆好了。”
春婶又开始落泪,“当初真的不该带着翠娥一块来丰镇。”
蒋小鱼最是瞧不得这种认命软弱的性子,“春婶,你若信得过我,阿勇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让翠娥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春婶神色哀戚的看着蒋小鱼,“莫公子,您对我们家的恩德我春婶真的无以为报,不如就让我跟着您,做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
蒋小鱼轻笑摇头,“一辈子都用来伺候我,春婶你不觉得太亏了么!你若真的想报答,那么就帮我一个忙,待此事解决了,我再和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