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看着她闭上双眼的模样,墨宇睿智的眸中倏然闪过浓浓的思念和愁绪,脸上的慈祥笑容里,带了温暖的幸福。
俯身看着她安静消瘦的脸,想了想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苑苑脸上虚抚而过,眸中思念更浓,从他内心射出一种永不熄灭的、类似于膜拜的光芒。
凤凰,是你吗?这女子和你是那么的相似,当年,你的孩儿真的过世了吗?你真的,因为难产,死在那熊熊的大火之中?这么多年,我动用了烟雨楼的所有势力,却查不到你的丝毫消息,你是刻意躲着我,还是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垂眸,深深的看着苑苑巴掌大的消瘦脸庞,尖细的下巴、挺翘的鼻梁和随着呼吸颤动的鼻翼,和记忆中的人儿交错,在脑海里来回晃动!榻上人儿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胸膛起伏,从唇瓣溢出压抑的咳嗽,伴随着她的咳嗽,精致的牙床微微颤动。
墨宇倏然收手,敛去眼底思念和愁绪,重新将金针按照穴位,插入她的头部和四肢。
过了一会儿,叶静尘用毛巾垫着,捧着冒着热气的瓦罐走进房内,房内顿时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进入房内后,纱帐和珠帘被冷风吹得掀起,叶静尘头也不回的一脚将房门关上,将骆启霖担忧的眼神和御医们好奇的目光一起阻拦在门外。
“静尘,你是不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榻上人儿随着金针插入穴位,已经沉沉睡去,墨宇扭头看熟练煎药的叶静尘,睿智眸底闪过异色。
这个素来淡漠却高傲的徒儿,这么用心照顾的人儿,一定不单单因为,她是那启霖徒儿的宠妃那么简单吧?
月下石板,细雨斜敲,夜的静默与无奈,又有何人相知难忘,踩上你走过的地方,听遍那唱不尽的缠绵声声,又忆,何人执着竹伞,闪入我的双眼,闯进我的心窗……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是最真最纯的,为何,你不信我、敷衍我,如今,更是陪伴那个病怏怏的狐魅子?我文雪儿,有哪里比不上她?……“翠儿,你听说了吗?罪妃娘娘的病好了呢,皇上如今夜夜留宿浣衣局,按照这个宠爱来看,罪妃娘娘过不了多久,就要改称呼了!”
正愤愤不平着,宫女压抑的交谈随风传入耳中,文雪儿柳眉倒竖,美艳脸上闪过怒意。
“娘娘,需要奴婢去……”一旁心腹侍女也听到了这话,察言观色的上前,踮起脚尖,正好看到两个捧着衣物的宫女,往浣衣局走去。
“不必!”
抬手制止了心腹捉了裙角要过去的身影,雪妃文雪儿美艳的眸中闪过冰冷寒光,“让本宫听听,她们要怎么说。”
“是!”
心腹宫女知情识趣的诺诺退下,重新站在她身后,低眉顺眼,满脸恭敬!“改称呼?为什么这么说?”
名唤翠儿的宫女身穿粉色衣衫,梳着双抓髻,身量未足,满脸不解的看自己的同伴,用稚嫩的声音发表自己的疑惑。
罪妃娘娘就是罪妃娘娘,她入宫虽然比较晚,但也有三年了,从罪妃娘娘入宫以来,就住在浣衣局,这三年来后宫的妃嫔来来往往,死的死、疯的疯,有的也被打入冷宫,再也见不得帝王面。
唯独这罪妃娘娘,深入浅出,为人低调,从来不争那些所谓的帝王宠,荣辱不惊的忍受着其余妃嫔的为难找茬,才有了今时今日在皇上心中非凡的地位。
在翠儿小小的脑袋里,那妩媚无双的人儿笑的时候,最美,风华万千、魅惑流泻,就连飞过天边的流星,也不及她万分之一。
“傻丫头,当然是改口叫皇后娘娘了!”
翠儿身旁,原先开口的年龄比较大点儿的宫女,捅了捅她纤细的小胳膊,笑着打趣,“据我所知,罪妃娘娘人特别好,宫里大多数的宫女,都想到浣衣局当差呢!”
“皇后娘娘?可是……”翠儿满脸不解,下意识的觉得,那个妩媚无双的人儿可能不稀罕天下间女子都渴望的位子,不然,为何在宫中从来不争宠、从来不和其余妃嫔打好关系?更没有那些妃嫔常用的拉帮结派的手段,为自己拉一个有力的臂膀,找一个更大的靠山来寻求庇佑。
只是,这样的话,她不敢说,私底下议论主子,原本就是砍头的大罪,胡乱揣测娘娘的心思,若对了还好说,若错了,那可就……“可什么啊可?我告诉你啊翠儿,等下到浣衣局,你看我眼色行事,罪妃娘娘是宫中最温柔和善的娘娘,一定会给你很多赏钱的!”
年龄较大的宫女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斥责道,“翠儿,不要怪姐姐不帮你哦!”
“多谢玉姐姐提点,翠儿没齿难忘!”
虽然年龄不大,但翠儿好歹在这人吃人的宫中生活了数年,闻言连忙福身,红着脸嚅嚅道谢。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去浣衣局吧,这可是皇上赏给罪妃娘娘的衣物,我们若耽误了时间,纵然娘娘体恤下人不怪罪,皇上心疼娘娘的身体体罚我们,可就……”“大胆奴才,这里是御花园,你们如此明目张胆的讨论主子的事情,该当何罪?”